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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回来后,池挽便一直留在枫亭湾别墅养伤,日子过得安逸,令她有些恍惚的怀疑此前的六年就像是她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江执拿着药敲了敲门,等了一两秒没听到回应便直接推开房门,卧室内并没有看到那个养病的人,他脚下顿了顿转而朝阳台方向走去。
上午天气有些阴沉,室外倒也有几分凉爽。
靠近阳台他就看到了躺在藤椅上出神的池挽,唇边牵起一抹笑意,轻声唤醒道:“该换药了。”
池挽惊醒,回头朝后看,眼底还带着一丝懊恼。
江执扬了扬眉,好奇问:“怎么了?”
池挽站起身,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我的反应好像有些迟钝,你人都走到跟前了我也没察觉到。”
“怎么是你送药来?齐医生呢?”看着他手里的药品,池挽微微诧异,之前都是齐医生亲自给她换药的。
“他有事暂时走不开,所以我就把药先拿过来了。”江执淡定地将药盘放在小桌上,拿起一瓶灌装的外用药膏看了看,朝她笑道:“他说你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了,也不一定要他才能换。”
然后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她坐下,自己要给她换药了。
池挽顺从的坐下,就要抬手拆到脖子上的纱布,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
只见江执站在他面前,俯身弯腰,神色间都是认真严肃,只是拆个纱布而已,不知怎的池挽就想到了他平时办公开会应该也是这副严肃冷峻模样般。
她轻轻笑了声。
江执听到那笑声有些诧异,手下动作依旧轻柔,“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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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挽心里想着什么也就说出什么了,“觉得你太严肃了,想你平时在公司是不是也这样?”
江执拆纱布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好笑地问道:“很严肃吗?”说完不自觉地扯了个笑出来。
池挽小声答道:“现在不了。”
带着药膏的脏纱布被拆掉,露出狰狞的疤痕,几乎整个左侧脖颈处都是崎岖不平的疤痕。
江执的手指微颤着伸向那还未完全愈合的崎岖处却又及时在不及一厘米处停下,墨色的瞳孔变得暗沉幽深。
来时齐医生的话还言犹在耳。
‘池小姐的伤口面积过大,而且当时整个表皮腐烂都被割除掉了,留下疤痕是必然的,虽然药物可以淡化一点,但是效果甚微,最好的还是做疤痕修复手术。’
他压下心里起伏的情绪,声音虽然平缓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颤音,“还会很疼吗?”
池挽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药盘里,她感觉自己和江执的距离过近了,倏然听他这么一问,愣了愣才浅笑着回答:“不疼了,只是有时候有点痒,是在长新肉了吧?”
江执用纱布沾上药水给她清洗伤口,冷不丁地池挽被刺激的往后缩了缩,后脑勺被人摁住。
就听到他温声安抚道:“别动,我先把之前的涂得药渣弄干净,疼的话你就说,我再轻点。”
“好,不疼的。”池挽抿了抿唇。
这点疼她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脖颈处那小心而轻柔的动作使得她像是在被温柔刀慢慢磨着,有点难耐,好像伤口更痒了。
也不只是伤口,她的心好像找不到落脚点似得不知所措,令她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