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的目光也转向春荣,无形的压力给到春荣这里,春荣察言观色,当下就顺着宋婉的口风改了口:“也许是真的人有相似,那个小沙弥只见过一面,我也不是那么确定的。”
他这般说着,心中却想到更多,上次为了那个黑鹰风筝,他后来还曾私下里教训过那个小沙弥,比起旁人,印象更深,也更确定自己不曾认错,但……也许他不记得自己这个小人物了呢?
今日同样在场的他,可没见那司马修见到他露出什么异样神色。
春荣心中怀抱着一丝侥幸,也许真的是认错了?
宋宣还是比较信任春荣的,听到他这么说,眉头也舒展了:“我就说么,司马氏哪有在外地的。”
大夏皇室司马氏,据说是开国时杀戮太过,子孙上向来有些不够繁茂,当今有四个皇子都算是多的了,先帝时成人的皇子也不过一二,也因此皇帝对荣王这个异母兄弟多有宠信,都说是当做儿子宠的。
而历来对宗室的封赏,多是留在京内坐享荣华的,便是有各色王爵之位,却也因并非实封少了许多地方上的麻烦。
如无意外,宗室也都会在望京及附近的这一片儿繁养生息,不会到外地去,所以,若说从外地找来某个司马氏遗落的子嗣,恐怕是罪非喜,只一问“缘何生子异地”就足够人想出许多不臣之心来。
比起那种可能是大麻烦的可能,宋宣心底里更愿意相信就是认错了人。
看着傻白甜哥哥再次露出轻松笑容来,宋婉的心底则有些发沉,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到了这次来望京所见到的王家的那辆马车,还有出现在望京的司马修,两件事真的毫无关系吗?
还是说,那个时候,司马修就在车上,他是被王家拉进望京的?
再想想上辈子王家的罪名,明面上的那些就不说了,什么贪污受贿的,都是正大光明的罪,但私底下,却是因为参与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明明是皇帝身边人,却悄悄站队,搅动风雨。
宋婉不知王家站队何人,但她猜测若真,恐怕这司马修的身份就是一个大雷。
那地方上的林家,恐怕也不是什么无根底的人家,正好又是宋老爷任上的县丞,这般算下来,宋老太爷的身死,恐怕也不全然是为了跟王家撇清的缘故,瓜田李下,谁能说清楚宋老爷是否知道这“林无暇”的身世呢?
一明一暗,又几乎是同时入京,假定上辈子林无暇也是从浮水县那条路入京,也就是说跟宋家几乎并行,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同时走,让上位者看这巧合,又该是几个意思呢?真的不是在打掩护吗?
宋婉越想越觉得,自己与王冲之相撞而导致的缘分,看似巧合,却更像是一种“预定”,若非勾连,岂能如此事事巧合?如此,联姻就成了联合,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