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爱神总是偏向我的。
那几个小时的朝拜,令他现在回味起来依然心神荡漾。
傅静思觉得他得做些什么,来永远留住那些珍贵的记忆。
他环视四周,但布置简陋的木屋里,哪里有可以记录影像的东西?于是,傅静思想到了那副他未完成的油画。
下午阿缪在湖边捉鱼时,他按照之前的约定给阿缪画画,但下意识地,他画了油画。
等他回过神来时,底稿已经打好了,傅静思惊觉,自己的心理障碍已经治好,但他当时并没有继续画下去,而是拿出素描纸,把答应阿缪的漫画先画完。
现在,他又有了强烈的想要画油画的想法。
傅静思轻手轻脚地打开画箱,架好画架。
他的脑海中是昨晚少年在树下祈福时跳的那只兼具了野性与神性的舞。
傅静思快速擦掉之前用炭笔打的线稿——他喜欢使用古老的绘画技巧,薄薄的颜料一层层画出色块,最后再进行塑型。通常这样的画法需要画家有很好的空间想象力,因为在画作完成之前,除了画家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画什么。
大片的色彩晕染在雪白的画布上,傅静思渐渐沉浸在构建之中。
直到如那天早上一样的日光洒进木屋,流淌在已经充满画家笔触的半成品油画上。
傅静思堪堪回过神。
他刚刚太过于投入,竟不知不觉间把画笔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他是用受过伤的左手完成的绘画。
但现在,他看了看左手虎口上的伤疤,几个小时的高强度作画下来,他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儿不适。
他的左手竟然真的恢复了!
傅静思难掩激动,去年车祸之后,傅家想了无数办法,联系了国内外许多名医,都没能让他的左手恢复如初。
而他自己也因为一次次看不到希望的诊疗而患上了心理障碍。
却是在滇省,在雨林,在一个自称是苗医的混血少年手里被治好了。
傅静思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熟睡中的阿缪,他总觉得与少年的相遇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幻色彩。
少年本人也像是某种神迹。
早晨温和的日光照在黑皮少年的眼睑上,他嘟囔了一声,把头埋进被子堆里继续睡,见此,傅静思知道他最快也要下午才会醒,而同样是经历运动,自己还熬夜画了幅画。
身体后知后觉传来疲惫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