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缪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但认定他是在嘲笑自己,于是恨恨地磨了磨牙。
等二人收拾完,再次回到木屋时,都感觉到了饥饿,但身体的疲惫尚未缓解,于是谁都没提做饭的事儿。
傅静思换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还好木屋里有压缩袋密封着的四件套,干净又舒适。接着他又从包里翻出一袋夹心饼干和两瓶牛奶,转身想要递给阿缪,就见少年又开始在被窝里顾涌了。
“先垫一下肚子,晚上给你煮火腿蘑菇汤。”
被窝里的黑色虫子顾涌顾涌着探出一个脑袋,怀疑地看着他:“蘑菇?你认识蘑菇?你什么时候去采的?我不信,我怕你毒死我。”
滇省的毒蘑菇闻名遐迩,但作为一个滇省人,阿缪只相信自己采的蘑菇。
“放心,毒不死,是村支书给我的。”民宿老板准备的干粮里,还剩下一小块宣威火腿和一包干菌子。
阿缪愣了愣,意识到傅静思口中的村支书是在说自己老爹。
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谨慎一点:“那你快看看那包干菌子后面有没有生产厂家——如果是自己晒的,还是别吃了,我老爹不是本地人,他没有那个采蘑菇的血脉天赋。”
“我小时候吃过几次他采的蘑菇,没有一次没看见小人儿。”
“这活路他干不来。”少年不屑地以一句乡音作为结尾。
傅静思笑道:“你们滇省人好像小精灵,穿五颜六色的衣服,挂叮当作响的首饰,下雨天会采蘑菇吃,不小心吃到毒蘑菇还会见小人儿——就是很难毒死。”
阿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像小精灵?”
他乐呵呵的,完全听不出男人话里的调侃,反而觉得心里美滋滋。
“是啊,你特别像小精灵,长得好看,住在山里,还会爬树和跳舞。”傅静思顺着他的期待继续夸道。
傅静思是真的觉得他像小精灵,少年活泼、浪漫、不拘一格,总是直白地表达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现实的烦恼。
他就是热带雨林里野蛮生长的植物的精灵。
“我是很会跳舞,鼓藏节的时候,寨子里都让我领舞呢!”
傅静思之前了解过,鼓藏节,又叫祭鼓节,苗族传统祭祀节日,是祭祀本支族列祖列宗神灵的大典。
他夸赞道:“这么重要的节日让你来领舞,说明你跳得确实很好。”
“那当然。”少年得意极了,“那天晚上,在神树下,你不就看到了吗?”
少年看向放在床边的,被他们忽略了很久的那幅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