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思微微一愣。
——恩师您放心,而且我打算回京城再上光油。
又是这样,又是因为某句话的歧义。
傅静思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熟悉感,但很快,这种感觉消失不见。
少年浅茶色的眼睛里有很多傅静思难以分辨的东西,但他想,少年一定是委屈的,不然不会用这样患得患失的表情看着自己。
傅静思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少年继续说道:“傅静思,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很自由,从来不去想有的没的事情,是遇见你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他说:“你让我的心变得湿漉漉的。”
傅静思的心却简直不能更柔软了。
在来滇省之前,在遇到少年之前,傅静思从未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几句话,就能让自己想要把世界上所有宝贵的东西都献到他面前。
但少年本身就是最宝贵的,他甚至想把少年藏起来,藏到一个类似古董箱子或是保险柜里,永远珍藏。
男人叹息道:“阿缪,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拥有过你之后还舍得放开。”
黑色皮肤的漂亮少年微微瞪大了眼。
阿缪记得,傅静思曾说过,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停留。
事实上这些天,阿缪一直在等待这场艳/遇般的情愫在某个时刻无疾而终。
为此他甚至设想过许多情景来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好让自己别在真正分别的时候显得太过于难堪。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轻易的、突然的得到一个类似于承诺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礼物。
阿缪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未得到过什么人的馈赠,因此,面对男人几乎是告白的话语,他还是谨慎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静思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向内敛,很少如此直白的剖析自己的内心。
雨林湿润清凉的夜风吹过湖边浅滩,在草坪上荡起一层绿色的涟漪。
这一刻,傅静思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与旷野里的沙沙风声重合。
他想,可能夏天快到了,而我应该在夏天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傅静思有些不自然地蹙了蹙眉,抬手将衬衫领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解开,露出一点平时被素绉缎很好地遮盖住的精壮胸膛——他需要一点身体活动来掩饰尴尬。
在做完这个绝对算得上是性感的动作后,傅静思掀了掀眼皮,使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更为锐利。
他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等他说话的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缪。”
“我知道你这辈子做过许多事情,甚至是许多普通人没有办法想象的事。”
“但你一定没有尝试过,和画家谈一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