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记错了。”罗莎蒙德说,“你管那么多干嘛?让你住你就住,又不是白住——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开始陪我训练。”
“好的,王子。”傅静思老实道。
他哭到差点岔气,傅静思坐起来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安抚了一会儿,他才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的,绿色眼睛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姓艾梅洛德,我是吕宋绿王朝的孩子,我的每一个父系的亲人都是绿眼睛,我不要蓝眼睛……我那个时候好难过,没有了蓝色眼睛和名字,她不再承认我是她的孩子,甚至不认为我还是个人……”
“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数据,可是明明前几天,我还在那个身体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还好尤加利承认我,我们总是一体的,我们心意相通……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这里大概才是尤加利最最委屈的地方。
他是伏在傅静思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哭着。
八年前,在以为小王子死于火灾的那一天,傅静思也这么哭过。
那时,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没有一天傅静思不在悔恨,又不知道该恨什么,他只以为那是意外。
所以恨自己。
他那段时间拒绝和任何人交流,自己跑去了地下城住,从新开始生活,他把自己的情绪放在演戏上面。
他和所有人断开联系。
他甚至在筹备着复仇,只不过找错了方向,白白耽误了好多年。
傅静思也觉得很难过。
送小王子去医院抢救的那辆救护车上,不止一个病人。
还有因为心悸而晕厥的他。
那是当时还是唐璜的傅静思、帝后、太子、锡兰等很多很多人的伤疤。
但尤加利的痛苦来得更早一些。
毕竟,一睁眼处在应许之地里,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母亲抛弃——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如坠地狱的了。
“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么,提前预祝你恢复单身。”
两人都笑了。
但他们心里知道,一旦罗莎蒙德下定决心,和尤加利坦白他的真实性别,那么结果对于婚约的另一个当事人来说,绝对不可能愉快。
傅静思没再说什么,他提着行李箱上了二楼左边的房间,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出来,然后洗漱。等他洗漱完再打开房门时,客厅以及二楼走廊上的灯已经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