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到,金发碧眼的漂亮少年,即使强忍住委屈,眼眶也依旧是红的。
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怎么把他逼哭了?
傅静思很想捂住脸。
“谈一谈吧,傅静思。”尤加利说。
“好。”傅静思答应道。
他们谁也没再提那幅画,对视了几秒,尤加利先开口。
他一开口,就掌握了主动权——至少傅静思平静面孔下猛然放大的瞳孔,让他明白,自己真的猜对了方向。
尤加利问:“傅静思,你和罗莎蒙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傅静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尤加利心脏下坠,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想了想,换了种方式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要不说话,傅静思,趁我还在好好跟你说话,你也好好跟我说话,别让我成为小丑。”
这句话的杀伤力有点大,傅静思吞了吞口水,艰难地答应道:“好,你问,我会回答。”
他只字不提他和罗莎蒙德发展到哪一步了,毕竟罗莎蒙德也没给他答复,傅静思不好擅自下定义。
他们开始了一问一答。 巨大的、装修极尽奢华的王子寝殿里,金发碧眼的少年正坐在窗边画画,阳光格外眷顾他,给他镀上了一层天使般朦胧的光晕。
傅静思从后面靠近他。
少年转过头,蓝色的眼珠像死去的海,没有风暴,却怎样都看不到海岸线。
他面无血色的脸上沾着灰,问傅静思:“唐璜哥哥,为什么他们要叫我罗莎蒙德?”
傅静思从无尽的潮水中醒来。
心悸的感受持续了很久,他起身推开窗,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今天,是尤加利数据修复的第三天。
说是数据修复也不对,因为真人上传意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应该被草率地归结为电子信号。
大家一直认为,应该是重生。
小王子曾经的躯壳的的确确已经消亡,成了皇室专用墓地里小小的一捧灰。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句话在赛博629年,并不是什么离谱的骗人投资的标语,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少年时期的锡兰比傅静思大两岁,他那个时候完全是一副书呆子宅男的样子。
所以时隔八年,傅静思是一点没认出来现在改走骚包路线的锡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