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天了。”
伏黑甚尔看了看同昨日一般的天色,又看了看床上睡得正香的家伙撇了撇嘴。
这是八百年没睡觉了么,要不是还有呼吸,他都以为人睡死了。
这一天,她中间就没起来过。
不饿也不渴,大小姐这修仙这么厉害的么?
他摇了摇头,把一杯水放在她床头,转身离开了。
回到客厅,他往沙发上一坐,身子靠上软垫,冲着一旁正安静看着电视的少年说道。
“津美纪呢?”
“……在屋子里。”
也在睡觉。
“啊,这样啊。”
伏黑甚尔说完便没了下文,只留下少年一个人纠结许久才开口。
“……你是在哪里碰到洛姐姐的?”
“这个嘛……”
男人指了指天花板,“从天上掉下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伏黑惠太阳穴一突,不说话了。
“怎么,你很在意她么?”
伏黑惠转头,眸子扫过他脸上那揶揄的表情,皱了皱眉。
“……并没有,只是好奇。”
少年完全不把两个人的关系放在眼里,两个人的对话除开父子外,更像是……冤家。
伏黑惠单方面的。
“没有就好,毕竟没准她会成为你的——”
“母,亲。”
随着这两个字话音落下,伏黑惠一脸被雷劈到的样子看着他。
手上一个用力,他差点把遥控器捏碎。
怎么这句话分开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合一起就那么陌生呢?
他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老牛吃嫩草?”
伏黑甚尔挑挑眉,不置可否。
按年龄来说,确实是。
“……不,应该说是哄骗无知少女更合适。”
看他这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伏黑惠改了说辞。
他也发现了少女那多年未变的容貌。
他同样挑眉回望过去,笑了一声。
“那也许不太可能。”
毕竟儿时的记忆清晰的很,他依稀记得这家伙明着求爱好几次都被拒绝了。
特别干脆利落那种。
“哈,总有一天会是的。”
伏黑甚尔胸有成竹的说道。
“随你吧,我去看看她。”
由于他的“大胆发言”,海胆头的少年似乎是无语极了,便转身离开。
伏黑甚尔应了一声,接过他撇来的遥控器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突然发起呆,想到了许久以前的事。
他一直都很清楚,他是个有极度自毁倾向的人。
是禅院家的那个众人眼中的“烂人”,直到他遇见了那个人,这荒唐的人生似乎才有了方向。
那之后他好像脱离了禅院家的谁谁谁这个称号,单纯的变成了一个丈夫,一个爱着妻子的男人。
遍地的杂草中出现了一条小路,他开始往前走去。
然而短暂的平和之后,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空虚和深渊。
而他在失去了挚爱之后,就这样颓废堕落了下去,任由自己变回了禅院家的那个“烂人”,甚至自嘲的称呼自己为猴子。
有时间就去赌,没钱了再去挣,时不时的去趟酒吧,找个有钱的女人负责他的消费,混迹在女人们刺鼻的香水味中。
反正不管怎样,这样的人生总不可能更烂了。
他这么想着。
酒精麻痹自己,赌博寻得快意。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逃避现实,但那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也烂透了,和他一样。
所以哪怕是重组的家庭也束缚不住他,整日在外面游荡着。
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般,走到哪停在哪,被欲望推动着往更深处走去。
为人活着,为钱活着。
不都一样。
本来以为不过是个平常的任务,只需要杀了星浆体就好了。
没想到那少女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手挽狂澜,还轻松的束缚住了他。
或许她就是那个即将要结束自己这烂透了的人生的人吧,总要看清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行。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全然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和他满身的堕落气息不同。
她身上带着一股前所未有,他这辈子从没见过的,旺盛的生命力。
犹如烈阳一般的气息似乎要将他灼伤一般侵袭着他的领地。
而一个试图自我堕落的人,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光明的。
甚至是厌恶。
可当他被唤回现实,闯进那清凌凌的水波中时,那一眼能望到底的澄澈金色晃花了他的眼。
她提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而要求却很简单。
“一,孩子。”
“二,给我办事。”
就这简单的两个条件,他赚翻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欣然答应下来。
或许之后的日子里,他能堕落的更轻松一些。
至于那个孩子……在她手里,总比跟着他强。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孩似乎不满足于单纯的雇佣关系。
她好像更希望他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合格的被雇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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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只觉得这位大小姐未免太过天真了,天真的让他觉得有些蠢。
但是她给的钱多啊,那就听一点吧。
家里发生的情况他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只是再接通电话,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然想来赌场和他赌一把?
“那行啊,你来吧。”
男人笑着应下,在心里觉得自己肯定能赢下一个从来没赌过的家伙。
“输得倾家荡产了可别哭啊,大小姐。”
“切,话别说的太早。”
果不其然,这大小姐穿着那样一身短裙来了。
他隐藏在阴影里,看着无知无觉等待他的少女嗤笑一声。
这种形象在赌场里可是最惹人觊觎的,真是,第一次来就踩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