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遥的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有白席被雪藏时的煎熬,也有项宜恬和罗娜被压榨的苦痛,然而最终定格的画面是她自己。
是她对老板卑躬屈膝的讨好,是对无条件加班的痛恨,是长时间996的麻木。
是她心底里根深蒂固对于资本嘴脸的厌恶。
一个人的力量很微薄,可既然让她获得了力量,她总得做一些事情。
“谁知道呢。”丁遥轻飘飘地开口,“或许是人总要有点执着的东西才算活着吧。”
就像五年来坚持着《梦境江湖》这个项目的吴宴一样。
丁遥并没有透露太多,可吴宴却隐隐地觉得,他似乎能够理解。
“好,我接受你的投资。”吴宴攥紧了拳头,“并且我向你保证,我会将梦现工作室,不,现在是梦现互联网公司,做到国内第一!”
如果办公室内现在有其他人在场,或许会嘲笑吴宴和丁遥是在自不量力,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段谈话的分量有多重。
丁遥轻笑:“先说好,钱可不是白投的,我至少得拿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
“没问题。”吴宴也笑了。
……
走出梦现工作室后,丁遥难得有些怅然。
“宿主。”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在她的脑内响起,“项宜恬与罗娜的官司对绩效任务没有任何帮助,包括你帮她们做新的漫画网站,也不一定就能够盈利,经过计算,甚至血本无归的概率还更大一些。”
系统又问了一遍吴宴问过的问题:“为什么呢?”
“跟你讲个故事吧。”丁遥和系统说出了她没能对吴宴说出口的话,“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天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命题作文,作文的题目是《长大后的我》。”
“那时候,所有的同学写的都是他们长大后要成为科学家,成为数学家,成为明星,成为各种各样优秀的人,而我的作文因为太过于另类,被老师拎出来当众念给所有的同学听。”
“宿主写的是什么?”这是系统第一次和丁遥进行除业绩任务外的闲谈。
丁遥仰头望天,语气有些怀念:“我写的是,长大后的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买很贵的衣服,很贵的车子,很大很大的房子。在念到这里的时候,所有同学都在笑我,但老师却呵斥了他们,并且鼓励我把作文的最后一段给念出来。”
“在作文的结尾,我写了这样一段——如果我赚的钱已经足够我获得上面所有的东西,那么我要用多余的钱,去帮助这个世界上所有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