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月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随意施了个法术,伤口眨眼间恢复如初。
“先带回去吧。”狐族族长开口。
“带回哪?”众人心思顿时活跃起来。
“不如带回象族吧,象族防守一向出名的好。”
“那还不如我们虎族呢……”
众部落族长开始七嘴八舌地抢人。
温遥月瞥了他们一眼,安排人去收拾残局,准备过去给受伤的人治疗。
她还没走出门口,就听见这群人突然提起她。
“诸位争什么,不如放在白鹤部落如何,毕竟大祭司在那里,我等也可以放心。”颜真笑眯眯地道。
“大祭司……这倒是不错。”
大祭司不仅是白鹤部落的大祭司更是灵泽大陆的祭司,是伟大的兽神亲自选出来的神使,绝对的公平公正,否则就会受到严重惩罚。
把这个人放在大祭司那里确实是最能够让众人接受的结果。
温遥月:……
她看看众人信任的眼神又看看那个雪白的小孩,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好像有一点点变黑,她正欲仔细确认时那眼睛又恢复正常。
温遥月皱了下眉。
最后小孩被带回白鹤部落。
祭司的住处是山巅,一片冰天雪地,灵力最充沛之地。
温遥月直接带着那小孩回自己住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
她没养过小孩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思索着问了一句。
“你饿了吗?”
许是咬了她一口后发现她没什么威胁,这小孩没有一开始那么具有攻击性,看着倒有点乖。
一阵沉默,无形的乌鸦在叫。
温遥月蹲下身体跟他平视,小孩瞳孔像是在落在虚空的某一个点,整个人有一种游离在外的感觉。
温遥月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了十几分钟,她注意到他的瞳孔逐渐恢复焦距,落在她身上,温遥月弯着唇角,“你好,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孩张了张嘴没说出声音,摇了摇头。
“没有名字。”
她目光不经意间在晶莹剔透的冰面上一道浅淡到几乎没有的影子。
“那以后你就叫年絮影如何?”
“絮影飘飘是一年中生机勃勃的春景。是希望和开始。”
年絮影洁白的睫毛轻轻地扑簌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指,他的手指冰凉,在温遥月讶异的目光下,白色眼眸慢慢变成浅黑色。
“年……絮影,名……字。”
恍若幼兽牙牙学语。
温遥月眼尾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年絮影,以后这里是你的家。”
年絮影静静地看着她,额心烧起一丝灼热,一枚耀眼夺目的红色朱砂印在雪白的皮肤上,恍若在雪里盛开的红梅,他的后背展开一双柔软漂亮的羽翼,年絮影化出了种族——白鹤。
温遥月怔怔地看着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这么神奇的人。
居然后天化形。
温遥月知道年絮影不寻常但是还是被他的不寻常震惊到了。
他从牙牙学语到完整流利地说出一整句话顺利表达自己的想法,仅仅用了一天,同时原本五岁的身形也拉长成十岁样子,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长大”
这种不寻常让部落其他人感到害怕,灵泽大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奇怪的生物。
就连几天后来到这里的狐族两兄弟也一脸震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叫年絮影。”
狐族两兄弟脸色不太好看,颜真摩挲着下巴沉声道:“要去找龟族前任祭司问问。它活的久。如果还好的话还能留,如果是不好的趁早除掉。”
温遥月沉默了一下:“我并没有预知到他的危险性,兽神没有给我指引。”
“无论如何必须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颜真说完,脸色凝重地转身离开。
颜柯留了下来,半晌道:“各部落对他非常觊觎,他们现在可能都在查找他相关消息,一旦确定有益无害,届时你的白鹤山绝对不会太平,若是有害,那么不用多说,我也会除掉他。”
温遥月哑然失笑,“我只相信兽神和自己所见,若是兽神告诉我他将会祸乱滔天,我便会亲自杀了他,若是他没有做什么坏事,仅凭只言片语我便会护着他。”
小主,
温遥月这句话就像是灾祸的开始。
温遥月教他修行,教他如何用翅膀飞上蓝天,教他一切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教他善良,小孩长成少年不过短短几月,孤寂的雪山之巅,两人日益相处,不可避免地产生感情,正如养一只野兽都能在这段时间里产生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乖巧的小孩。
他们一开始认为大祭司公正无私,所以把小孩交给她,但是大祭司同样正义固执到几乎一丝不苟,因此他们早该料到凭借着残缺古书上所说的几行字就想要杀死这个奇怪的小孩,大祭司只会觉得荒唐并且阻止。
温遥月确实觉得荒唐至极。
“大祭司把那东西放出来吧,我们已经证实,他会祸乱整个灵泽大陆。”
温遥月抿直了唇,眸光温和却没半分退让,“仅凭古书中三两语,要杀一个无辜之人,恕难从命。”
“你!!!”
“你是灵泽大陆的祭司,要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置整个大陆生灵不顾吗?”
众人失望地看着她。
“古书也曾有错,昔日乌鸦一族便一直被众人认为不祥害世,因此吾等祖先对其赶尽杀绝,然最后,嗜日降临,是乌鸦一族牺牲自己保全众部落。自从乌鸦一族尽数覆灭,六大部落仅剩五。”
众人沉默。
温遥月声音温和,缓缓说道。
“吾乃灵泽大陆祭司,兽神之使,不能随意屠杀无辜生命。”
“几月相处,他秉性天真无邪,如白纸般干净,我不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变了模样,因此与他立下血契,若他有任何毁灭灵泽大陆的行为,我便会拼尽全力杀了他。”
“所以,请诸位放心,年絮影不会是你们的威胁。”
众人哑然,面面相觑,心里嘀咕,这大祭司果然难搞。
颜柯望着她温和强硬的样子,笑了笑,但是想了想那个已经长大的奇怪东西又笑不出来。
祭司姐姐对那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好,既然用自己的命为他搏一个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