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书站在那里,满脸的纠结与为难。
他一边觉得王芷珊处置得很对,毕竟黄雅宁在孕期如此闹腾,确实不妥,若不加以约束,恐会会愈发严重。
可另一边,他又觉得黄雅宁正怀着他的孩子,不想让她这么激动,生怕影响了胎儿。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目光在黄雅宁和王芷珊的方向来回游移,不停地搓着手,眼神中满是无奈。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又浮出一抹倩影,若是她,应当会有办法吧。
王芷珊冷哼一声,看向黄雅宁面无表情地道:“黄姨娘,如今甘州什么情况,你我心中都清楚得很。这城是封了的,你断断是出不去的。若再这般闹腾影响了邵家子嗣,可休怪我无情。我身为邵家主母,自然有权处置你,你那远在肃州的姑父姑母,怕是也来不及帮你,可明白?”
黄雅宁紧紧地捏着被子,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满是气愤地看着王芷珊,又对着帮她说话的邵玉书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随即,王芷珊又转身对着邵玉书开口道:“大爷,我有事同你说,随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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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内。
邵玉书无奈地看了一眼黄雅宁,轻叹一口气,吩咐丫鬟好好照顾,又对着大夫道谢,让人送大夫离开。
回到正院后,王芷珊遣走了伺候的丫鬟,房内里只留下她和邵玉书二人。
王芷珊看着曾经那个风华正茂的相公,如今却仿佛被岁月狠狠磨砺过一般,沧桑尽显。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她不禁一阵恍惚,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在她记忆中受邵家精心教养、备受瞩目的邵家嫡出大公子,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邵玉书并不知道王芷珊此刻思绪万千,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问道:“珊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吗?一会我还得去处理公务呢。”
王芷珊的回过神,斟酌片刻,对着邵玉书说道:“大爷,妾身让你去寻温大人致歉赔礼,你可去了?”
邵玉书表情瞬间凝固,目光有些躲闪低着头吐出两个字:“没去。”
王芷珊皱着眉,有些不解道:“为何不去?温大人虽说性子刚烈,但总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想必也能明白我们是有苦衷的。虽说咱们两家的关系可能不复从前,但也总比越来越糟,甚至沦为仇敌要强。不过是赔个礼,大爷为何迟迟不去?”
邵玉书听后支支吾吾半天,随即道:“我…我一个堂堂甘州知州,做事自有我的考量。为何要去向她道歉?况且若不是她家里的人出了问题被抓住把柄,又怎会出事?说到底,我们还是被她连累的。”
邵玉书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王芷珊反驳道:“那些事不都已查清了吗?究竟如何我们心里都有数,如今养济院早已解封可见是没了事。大爷去说几句好话,送些礼,这事不就过去了?寻常我们也是这般同别家往来的。”
邵元书立即道:“我不去。”
王芷珊见邵元书有些反常,突然问道:“若是大爷觉得自己做的没错,那为何这些日子萎靡不振?无论是处理公务还是家中之事都不复从前?外头正打仗,大爷你身为甘州的知州,理应召集官员商议要事,而不是窝在这后宅之中,处理妾室怎样无故发脾气。你可知现在外头那些官员是怎么议论您的?您的名声好不容易挽回了,为何又要这般…”
未等王芷珊说完,邵玉书突然起身怒声道:“有完没完了?”
他面容有些扭曲,那是王芷珊从未见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