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将方县令方才那一连串神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暗自觉得好笑,没想到此人竟又是这般短视,仅凭一点迹象就肆意脑补着,真是可笑。
不过,温以缇也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只是微微扬起嘴角,而后和声细语地开口道:“方大人呀,明日便是朝廷开印了,您要是不好好地吃些好的把身体给养好了,等到时候上头派人来了,您怕是连开口澄清的力气都没有,那可就太可惜了不是?”
方县令一听这话,心里愈发笃定温以缇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在这儿讨好自己呢。
他那原本就透着不屑的眼神变得更加轻蔑了,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紧接着,他动作迅速地穿上鞋子就快步走到饭桌面前,一屁股坐下,也不管温以缇还站在一旁,便吃了起来。
温以缇见状,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方县令吃了几口后,他才微微抬眼,目光越过碗筷,带着几分高傲的神色看向温以缇,“那上头说什么时候来人了吗?”
温以缇神色平静回答道:“还未,不过依我看呀,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毕竟朝廷开印之后,各个衙门都开始忙碌起来了,最晚也不过是再过几日之后的事儿。”
方县令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确实。”
说着,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再次开口道:“那既然是如此,你还不赶快放我回去?到时候来了人,见我这个县令被你关在这儿,你可是要吃大亏的,那罪责可不小啊,你担当得起吗?”
方县令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腰杆,眼神里透着威胁的意味。
温以缇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意,不急不躁地说道:“此事倒是不成。”
方县令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睛瞪得老大,脸涨得通红,“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带着身后的凳子都被碰得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他伸出手指,指着温以缇,声音都因为着急和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什么?你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真等上头怪罪下来,有你好受的!”
温以缇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平和而又带着一丝深意,缓缓地回道:“方大人,我这可实实在在是为你好呀。”
说这话时,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似真诚,却又让方县令捉摸不透。
方县令一听,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急切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就别在这儿拐弯抹角的了,有话直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温以缇,那眼神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个究竟来。
温以缇倒是不慌不忙,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方大人,您如今在这养济院也舒舒坦坦地待了好些时日了,怕是对外头的情况都生疏了呀。您可知,今年朝廷可有不小的动向呢。”
她微微歪着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像是在观察方县令的反应。
方县令先是愣了愣神,眼神中满是迷茫,显然还是没能明白温以缇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温以缇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方县令的迟钝感到无奈,接着说道:“方大人,估摸着今年那个位子会有大动静呢。如今正值严抓吏治的关键时候,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关乎那个位子的人选,上头可是盯得紧着呢。
而首当其冲要整治的,便是官员贪污腐败,亦或是鱼肉百姓这类事儿,总归是得杀鸡儆猴,给众人一个警醒呀。”
说到这儿,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越发锐利,直直地看向方县令。
“方大人,您呢,好巧不巧的,虽说原本是想着设计算计我,可没想到最后弄巧成拙,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呀。就您以县令的身份去勾结人贩团伙,还参与买卖百姓这种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可就是妥妥的典型反面案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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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缇的声音不重,却字字句句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方县令的心上。
方县令又不傻,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
的确,在他没被关之前,朝中关于六王爷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今年贿赂之事似乎也隐隐有了些风声,他本想着攀附上去能谋得更多好处,可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猛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怒声道:“我,你骗人!我明明跟他们没有关联,你这就是想故意陷害于我!”
那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带着满满的不甘与愤恨。
温以缇见状,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轻叹了口气,说道:“方大人呀,有没有关联,这可得等布政司和朝廷派来的人,调查过后才能知晓呀。可方大人您的确是因为这个事儿,存了心思要污蔑我,您说说,这好巧不巧的,任谁能相信您和此事毫无瓜葛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臂,目光平静地看着方县令,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方县令一听,心里越发慌乱了,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顺着脊梁骨直往下淌,双臂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底气不足,嘴唇哆嗦了几下。
温以缇又开口道:“更何况……人证物证如今俱在,方大人若想洗脱清白,还是得靠你背后的那些人为你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