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场之上驰骋,看军民打铁花,篝火前喝酒,穹顶之上银河铁道,俨如一瓦琉璃,哐当一声,从九霄之上倾泄下来。
潇洒且快活,自由且逍遥。
“殿下,马场到了。”沈仲祁的嗓音唤回张晚霁的思绪。
下马车之时,他主动牵握住她。
张晚霁原以为他会带她去骑马,讵料,他直接带她去他的帐营里。
沿途是箭靶和跑道,还有戍守的兵丁,他们犹若一尊石像,静守在远处,空气静谧而严肃。
沈仲祁行得很快,步履迈得很大,这是行伍之人的速度,但张晚霁想要跟上他的速度,委实有些吃力,他也注意到了,步履遂是放慢许多,同她的步调齐平。
很快就到帐营里,屏退左右,此处只有他们两人。
不知是不是皆在等对方开口说话,空气足有长达十秒的沉寂。
哪怕是面对喜欢了两世的人,在真正独处时,张晚霁居然失语了,整个人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到底是现实之中接触太少,不算熟稔,因一道赐婚,就这般强行处在一起。
不过,进入营帐之后,手腕还圈在沈仲祁大掌里,他一刻也没有松开。
现在,感觉他掌心好像出汗了。
他看上去澹泊沉着,也会感到拘谨吗?
……所以,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啊?
两人各怀心思,彼此视线对契上时,张晚霁颇感羞窘,很快别开。
但沈仲祁没再挪走,眼神极具张力:“殿下想跟微臣说什么?”
张晚霁还是不敢看他,一直看着烛火:“你先说吧。”
她是差劲的演员,节骨眼儿上忘记台词了。
同时,也很好好奇,沈仲祁有什么话要说。
沈仲祁朝她缓缓行近了一步。
张晚霁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笼罩,顿时感到一阵巨大的压迫感,少年生得修长峻高,她不得不仰首看他。
在当下的光景之中,只听他道:“殿下,臣非良配。”
张晚霁蓦然一滞。
“微臣自幼长于军中,平素除了习武操练就是上阵杀敌,与殿下所生长的环境截然不同,若是遇着了不平之事,微臣绝不可能心慈手软。”
起初,张晚霁没听明白他的话中真意,直至沈仲祁吩咐李广押了两人上来,张晚霁看这两人有些面熟,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张家泽的幕僚,那日砍裂冰层害她坠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