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势就在大腿根部,如此幽隐的地方,怎么能够让他看到。
饶是他是钦赐的未婚夫,是她心心念念两生两世的人,她到底也是有一层羞耻心在的。
沈仲祁也真是个榆木,她反反复复说了好几回,他才真正反应过来。
“真的是一块木头。”张晚霁低低地嗔了一句。
她窝在榻上,徐缓地褪下裙裾,搽药之时,她特地留意了一下药霜。
药霜身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许是方才揣在身上有些久了,药瓶的周身,泛散着一阵玉润暖和的温度。
药霜泛散着一抹薄荷的甜淡香气,俨如一只纤细柔婉的手,若即若离地撩拨着她的神经,抚平了她心中诸多芜杂不安的思绪。
张晚霁上好药,在榻上卧躺了一会儿,希望药效能够起些作用,让她腿部那些磨破皮的伤口快些愈合。
沈仲祁给她的药膏也确实挺有效用,未过半刻钟,她就能明晰地感受到,腿部上的伤口晕染了一层薄薄的辛凉之意。
伤口所带来的疼感,正在逐渐缩小,取而代之地是一片凉凉泠泠的温觉。
张晚霁捻着药膏,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一种暖意正在铺张开去,继而充溢满了整个心窝。
张晚霁意欲起身,却是看到了角落里盘踞着一条蛇,只一眼,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失声尖叫。
正戍守在帘外的沈仲祁,听着女郎的尖叫,遽地返身入内。
张晚霁害怕极了,一下子扑入他怀中,脑袋抵着他的胸膛呜咽道:“有、有蛇……”
她的嗓音裹拥着一份浓厚溽热的水汽,听上去委屈又脆弱,显得无助极了。
事实上,沈仲祁亦是看到了,不过是一条钻入船舱之中的水蛇,舱底栖住着渔民,它们捕捞河鲜众多,是以,偶有水生动物攀爬逸出,实属正常。
他在她的颤瑟的肩膊处,很轻很轻地拍了拍,道:“没事的。”
说着,劲步朝前,劈掌捻起蛇身,将其抛住于簟帘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