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就委实有一些微妙了。
文国舅乃是文臣,不属于武将,按照邺都旧历,是不能豢养私兵的。
他豢养私兵,是想要做什么?
这些问题,容后再忖,在目下的光景,先要解决掉一些人。
至于第一个人。
沈仲祁眸色黯沉得庶几可以拧出水来,
“去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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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时分,风雨如晦,一重霾云聚拢于大内宫城的上方,冰凉的雨丝撞在了琉璃瓦楞之上,即刻掀起了一阵飞商流羽之音。
其势俨如一支战前的挽歌。
文府内,文峄山正龇牙咧嘴,近旁的宫医正在为他身上疗伤。
宫医道;“世子爷,您身上伤势不轻,今日发生之事,可要话与舅爷知?不然的话,让一介先锋将军占了风头,您的颜面今后该往哪儿搁放?”
文峄山面容上添了伤,在今时的光景里,显出了一种狼狈,他以往根本没有将沈仲祁放在眼里,觉得他不过是个粗野莽夫,徒用蛮劲与武力,毫无章法可言。
但一夜之间,他对沈仲祁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永远也忘不了被沈仲祁一剑封喉时,那一种铺天盖地笼罩而来的恐惧感。
吓得他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沈仲祁的气场委实是太强悍了。
这也让文峄山弄不懂了,柔昭帝姬到底喜欢沈仲祁哪里,这样一个气场恐怖、与风华雪月毫不相关的粗野莽夫,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到她了?
这两人看不出有一点登对的。
文峄山觉得,自己与张晚霁才是当之无愧的一对。
他迟早要将沈仲祁弄死。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先养精蓄锐。
今日之仇,他一定会报。
甫一思及此,文峄山便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权倾朝野的文国舅。
他权柄赫赫,想要弄走碾死沈仲祁,就像如碾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罢?
正思忖之间,外头来了一个司阍,大惊失色地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此人来得极为匆忙,衣衫皆湿,过程当中还撞歪了好几株盆栽。
一抹凝色浮掠过了文峄山的眉庭,他轻轻地揉了一揉太阳穴,凝声问道:“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