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静缓地覆照下来,俨如一枝细密的工笔,静静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愈发衬得她肤白如瓷,唇红如焰火。
张晚霁感觉少年的注视,就像是热灼的赤焰一般,灼在身躯上,通身遍体皆是滚热的。
她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徐缓地偏开视线,道:“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沈仲祁行近一步,有风抚乱了张晚霁的发丝,他见状,便是将她颊前的发丝,抚至她的耳根后。
这个显然是有些亲.昵的,他的指腹裹藏着一份浓热的温度,触碰在她的肌肤之上时,就像是燃起了爝火,张晚霁心中发生着无声的自燃。
张晚霁捋着肩肘前的发丝,乜斜了他一眼,眼尾蘸染了一抹薄薄的红,轻声道:“别看了。”
说着,捻起小拳头,轻轻垂了他一下。
却不想,拳心反而被他轻轻握住。
“你是我的妻,我怎的不能看了?”
说话的时候,沈仲祁腕肘蓦地收力,张晚霁就被拉入他的怀里。
两人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抵在一处,庶几是不留一丝余隙。
“谁是你的妻——”张晚霁刚要抬起螓首,说话说追一半,嘴唇触碰到了他的下颔。
是极柔软与极粗粝的碰撞。
两人俱是怔愣了一瞬。
张晚霁生出了一丝羞窘之意,手足变得无措起来,眼神也变得无处安放起来,不知是该看他,还是看他处。
她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沈仲祁逐渐变得粗沉的吐息声。
“晚霁。”他唤她的闺名。
冥冥之中,氛围走向了一种质变。
竟是没有再疏离客套地唤她殿下。
张晚霁的眸睫,在宁谧的空气之中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就像是梨树的重麦花瓣,被风轻轻一吹,就在稀薄的空气里晕染出了一丝弧度。
张晚霁有一些害臊,耳根臊得庶几能够滴出血来,她不应他,他就凑近了些许,那喷薄吐出的字音,就像是一根毛茸茸的羽毛,扫刮在她的耳屏处,激起了一阵绵长久远的颤栗和痒意。
——“叫我仲祁。”
张晚霁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细线,道:“沈仲祁。”
“声音太小,听不见。”
——这个人何时变得这般坏了。
张晚霁撮起嘴唇,将声音放大了一些:“沈仲祁。”
沈仲祁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道:“我方才是如何唤你,你也如何唤我。”
张晚霁:“……”
她左右探看了一番,那些下人都眼不见为净,纷纷朝四下避让了开去。
偌大的雪地之上,只有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