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遗憾地是,长姊很早就出嫁了,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了西域一个名曰「大辽」的国家里。
姊妹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络过了,今番见到了张静怡,张晚霁感到颇为惊憾,眸眶微微地起了雾,只消雾气再稍微浓郁一些,眸眶之中,就会跌出一片濡湿的水。
但她竭力克制住了,笑着问道:“长姊今番回邺都,怎的不事先来一个音信,这样我好有一个准备。”
张静怡看出了一丝端倪,伸出手,掐捻了一下她的唇角,悄悄地朝外扯了一扯,牵出了一丝弧度:“听闻你和沈将军成婚了,我回来聊表祝福,并借此送上贺礼。”
——贺礼?
只见张静怡吩咐了一下侍婢,侍婢从车厢深层的地方摸出了一个盒子,恭谨地递呈上来。
“这是?”
张静怡弯了弯眉眸,道:“打开看看。”
张晚霁心神微动,俯眸下视,纤纤素手轻轻打开了盒奁。
只一眼,整个人都稍稍怔愣了住。
这是一只镶嵌着玛瑙宝石的耳铛。
张静怡道:“我知晓你自幼时起喜欢耳铛,西域宝石俯拾即是,遂是命匠人专门打造了一双给你,你出嫁的那一日,务必要戴上我送给你的这一双,可好?”
提及出嫁,便是想到了沈仲祁这个人,又因这个人方才的话辞和行止而感到窝心,张晚霁的心绪遂是低落了下来,一晌接过了这一个盒奁,一晌偏过螓首,道:“谢谢长姊的心意,当真是有心了。”
张静怡道:“嘴角下垂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亦或者是说,同沈将军闹了别扭?”
不愧是长姊,眼神洞若观火,一语就戳中了她的心事。
张晚霁对长姊素来很是依赖与重视的,也愿以真心交付,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就将心事略略说了一回。
长姊听及此,掩唇笑了一下:“因为他的这一些话,你不高兴成这番模样了?怎的被他处处牵着鼻子走?从前那个精气神俱在的柔昭,去了何处呢?”
“哪有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张晚霁低垂着眼睑,抱着膝,撮着嘴唇,瓮声瓮气地说道:“只不过是,被他方才说得那些话惹得有些不开心了而已。”
张静怡道:“沈将军那些话是说给谁听的?”
“是文国舅。”
“即使如此,便不是说给你听的,你为何要听?”张静怡用指尖戳了戳张晚霁的脑袋,道:“如此,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独自生了闷气,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这是庸人自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