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光景之中,四人一行朝着进山的道路行去。
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上山的道路遇到了一些坎坷,因此前下过一场暴雨,山道濡湿泥泞,沿阶攀山之时,萧姩忽然不行了,整个人俨如脱力了一般,沉沉地跌坠了下去。
“母后!”张晚霁和张甫急呼一声。
贺望兰看了一眼萧姩被血蘸湿的兖服,道:“她要生了。”
这么快?
早产?
张晚霁心律微微不稳,囫囵算了一下时间,母后是去年九月初九怀胎的,抵今为止,也只是过了半年,尚不足九月。
这就成了一桩变数。
诸多思绪在脑海之中翻滚,张晚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一眼眼前的蜿蜒崎岖的山道,若是强制赶路的话,母后的身体,是根本吃不消的。
在时下的光景之中,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帮母亲生产。
可环视四周,哪里有适合接生的地方呢?
在山脚底下,追兵愈逼愈近了。
甚至,张晚霁还听到了一阵犬嚎声。
张家泽是带了野犬过来!
他的心肠,怎会如此阴毒!
摆明了是要对她势在必得,不让萧姩有活路可走!
张晚霁微微地攥紧掌中刀,心中生出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真的要闹到鱼死网破的话……
她低垂着眼睑,攥刀的骨节,隐隐狰突,青筋在这一瞬间虬结成团,以大开大阖之势,一径地延伸入袖裾深邃处。
正准备吩咐张甫先带萧姩上山寻个秘所,这时,贺望兰突然说:“现在可以去地宫避一避。”
地宫?
张晚霁闻言,微微地蹙了一蹙眉,道:“张家泽知晓地宫的位置,你觉得他不会找到那个地方么?”
张甫:“母后性命忧危,再回地宫,便就是羊入虎口,
贺望兰微微一笑,道:“你们难道没听说过灯下黑吗?”
张晚霁本欲反驳,但思及了什么,倏地顿住话茬。
她看回萧姩逐渐失去了血色的面容,下意识扶紧了萧姩的身躯,凝声道:“带路。”
张甫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晚霁:“你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