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要生了!
张晚霁本来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但贺望兰道:“掌火烛,备好湿布、药酒,还有接生时的襁褓, 这些就足够。”
张晚霁与张甫各自去准备了, 待他们准备好了的时候, 萧姩被安安稳稳地安置在了床榻上。
这床榻是贺望兰此前休憩过的, 带了一些暖意, 刚好能够驱散一些地宫本身的寒冷。
贺望兰熟稔地执起剪子, 在烛火之上细细地燎了一回, 迩后, 复以烈酒洗濯了一番,剪子浑身泛起了热灼的红光。
饶是张晚霁再迟钝,此时此刻亦是也深刻地明晓, 这剪子是用来剪断脐带的。
但前提是,要让萧姩将小皇子生下来再说。
张晚霁趋步至皇后跟前, 温声对她说道:“母后, 加把劲, 用力推,小皇子快要出来了。”
萧姩额心深处, 已然浸满了冷汗,身上亦是被连绵的汗水的打湿。
张甫在另一旁枯站着, 有些手足无措,干看着也不是,帮衬着也不是, 一时有些一筹莫展。
贺望兰冲他道:“帮不上忙就去外头把风, 有什么要紧的情况,或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 赶紧回来话与我们知。”
张甫这才有了魂儿似的,忙不迭领命称是,速速离开了这个氛围紧张的地方。
张晚霁一直都很担忧萧姩能否顺利降生,因为她看到母亲挣扎的力道,逐渐小了下去。
“母后!母后!”
“母后,您快醒醒!”
但是,萧姩听不到她的回应似的,眼睛开始翻白,哪怕手腕之上青筋隐隐突起,但挣扎的力道亦是变得微弱。
张晚霁一整颗心都在剧烈地晃动,眼眶微微泛红,不住地呼唤萧姩。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回应却是越来越微弱。
贺望兰说:“这样下去不行,容易一尸两命,必须叫醒她。”
张晚霁道:“可我叫不醒母后,她快要睡着了……”
说着,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
她明明看到萧姩前一秒还有气力的,但下一息,萧姩如断了线的纸鸢,意识消隐在了云层后,屡呼不应。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瞬间,张晚霁置身于冰窟之中,通身遍体都是冷的,双手打着颤儿。
贺望兰看着她,哂然笑了一下:“这就放弃了吗?”
“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要等阎王来收萧姩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