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军中的营帐。
案台之上的烛火,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空气弥散着一阵好闻的雪松冷香。
是独属于沈仲祁身上的气息。
张晚霁混沌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同时也记起了昏厥前所发生的种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醒来了?”一道清冽却有温度的嗓音,在头顶上空缓缓传了过来。
张晚霁刚想抬眸去望,一张宽大的狐裘倏地罩落下来。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是通身遍体的暖。
一道修直黑影的在她身前告坐。
也是在这样的时刻里,她看到了暌违数月未曾见的青年。
漠北的风沙并没有磨平他的棱角,眉弓如刃,身如琼林玉树,他还是他,她心尖尖上的人。
一切的委屈,都随着他的到来而焕然冰释。
沈仲祁刚想说话,忽然之间,眼前的人儿扑了上来。
藕白纤细的胳膊,缠住了他的脖颈。
她深埋于他的胸.膛间,没有松手。
沈仲祁很快就能感受到,一团濡湿温热的水渍,悄然蘸湿了他身上的衣衫。
温香软玉在怀,引得他眸色压黯一重。
张晚霁捧起沈仲祁的脸,支棱起身躯,扬起螓首,吻住了他的唇。
太想念他了。
就忍不住想要亲他了。
但他似乎是有意钓着她似的,拎住她的后颈,将彼此分开。
“这么着急?”
他含笑的话,俨如酥在她耳根处的风,让她面红耳赤。
张晚霁心律咚咚咚不停,不过,明面上仍旧故作镇定,道:“对,我很急。”
搁放在以往,她绝对不会承认此事。
但历经宫变、逃难等一系列事件,命途多舛,她决意珍惜眼前人。
不论如何,都要好好珍惜他。
言讫,她膝步行前,再度吻住了沈仲祁的嘴唇。
屡经撩拨,横悬在沈仲祁的心神上的某一根弦,陡地断裂了开去。
下一息,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