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栀看着她,有些哽咽:“谢谢。”
“感冒片饭后吃,你……吃过饭了吗?”云荔递过去的手又收回,见夏晚栀摇头,想也没想便收拾着准备关店,“正好我下班,去我家吃吧。”
夏晚栀这回是彻彻底底愣住。
云荔给人的感觉温柔而知性,她以为她对每个人都是这般,但现在看来,云荔对自己的自来熟似乎有点过了。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夏晚栀不知道该怎么问合适。
云荔手上的动作微顿,没遮掩:“自从我的花店开店以来,每年七月一日,你都会订一束花到北城华安墓园祭奠云海警官。”
“砰啷——”
手里握着的水杯被摔得稀碎,夏晚栀被水湿了鞋,她眼眶微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云荔,嘴唇翁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云海警官,原北城特警部队副队长。
十五年前为救人质壮烈牺牲。
而夏晚栀,便是那个获救者。
“抱歉,我……”夏晚栀如鲠在喉,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救命恩人的女儿。
云海牺牲后,夏家在悼念会上被情绪激动的家属赶出追悼会现场,夏家送去的任何东西云家一概拒收,甚至连面也不愿意见,后来云家一家人离开了北城,那时候夏晚栀才十岁,对后面的事情再无所知。
可她没忘记云海这个名字。
夏家也没有忘记这份天大的恩情。
所以五年前云家母女回到北城后,夏家便一直派人暗中照料着,夏晚栀也曾经很多次在花店附近遥遥看着云荔。
只是看着,不敢打扰。
她的家人因为她而失去生命,她知道云家不待见她。
她也怕,云荔看到她会想起关于他爸爸的伤心事。
“傻姑娘,你做得这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云荔擦了擦她的眼泪,总觉得她脸色苍白到要晕过去,“我先带你去吃饭吧。”
说到要跟她回去,夏晚栀有片刻的迟疑,十几年前被云母推倒指责她是杀人凶手的一幕涌现在脑海里,她忽然没了勇气。
“云荔,我……”
似乎是猜出夏晚栀的顾虑,云荔微微握着她的手腕:“我妈不跟我住,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夏晚栀才从云荔家出来。
恍惚,释然,百感交集。
云荔要送她,她没让,她想吹吹风,于是就这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在大街上。
直到一辆车按响了喇叭停在自己身旁。
后座的车窗降下,男人平静地看着她。
夏晚栀忍着喉头的艰涩,艰难地抬头看过去,对上那双淡漠疏离的双眼,只是片刻,在对方微微启唇要说什么的时候,她沉重的眼皮耷拉而下,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夏晚栀——”谢祁延眼底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慌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比驾驶座上的余飞快一步从车里下来将忽然昏倒的夏晚栀抱在怀里。
“醒醒,夏晚栀!”谢祁延蹙眉,抬手触碰到她温热的额头。
“谢总,送医院吗?”余飞默默把腿收回,摸了摸鼻子问了句。
谢祁延面无表情地把人抱到车上:“往最近的医院开,联系周煜让他马上滚过来。”
余飞偷偷往后看了一眼:“明白。”
半晌,他再次出声:“谢总,这不是前些天在巷子里抓杨大同碰到的姑娘嘛。”
谢祁延微微眯眸:“怎么?”
余飞吸了吸鼻子:“您还说不认识人家。”
“这个月奖金取消。”谢祁延气压微低。
余飞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