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叙神情平静,动作利索,结账,用卫生纸替谈梦西擦去身上的啤酒。
这份正常在这个场合显得如此不正常。
餐厅老板打圆场了,什么五湖四海相聚不容易,大家和和气气。
刚那两桌客人又互相指责起来,有个醉汉在中间,不知道哪边的,胡言乱语地劝和,扭头喊:“喂,你朋友喝醉了,快他妈领回去。”
对游叙喊的。
谈梦西跳起来,气势比刚才还足,火焰还高,“你凭什么骂我老公——”
游叙的脸颊轻轻抽搐,嘴唇抿成一根绷直的线。
“老公,你看见谁骂的吗?”谈梦西问。
游叙摇头,把他捞进怀里,几乎把他双脚捞离了地,往商业街的巷子里走。
那股发狂的劲儿熄灭了。
谈梦西配合地倚在他怀里,老实巴交,不挣扎不吭声,任他把自己往东南西北带。
商业街有打鼓的,唱歌的,捶糕点的,走过去耳边音乐乱七八糟,给刚才那场混乱的场面配上了末尾曲。
转个路口,有个临河小公园,河对面亮堂,有人在拉小提琴。估计是表演,太远,传过来断断续续,听不出优美。
难得有条空的长椅,他们坐下了。
谈梦西低头在外套里掏,掏出两支啤酒,“我们还剩两支没喝,顺手拿了。”
没有开瓶器,打火机可以开。
他又在口袋里找打火机,找出一团耳机线。
打结了,拆了大概两分钟,拆不开,他把耳机线送嘴里,狠狠咬断,扔进身边的垃圾桶。
谈梦西脸全红了,“正好想换无线的。”
游叙无言笑了。
啤酒打开,一人一瓶。
游叙握住酒瓶,不喝,“谢谢你帮我出头。”
谈梦西摘下墨镜,不停地深呼吸,声音打颤:“不客气。”
今天一系列疯狂的行为,他头一次干,干完脑子懵懵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挺厉害的。”
“你在夸奖我?”
游叙认真思考后,“当然。”
谈梦西嗤了一声,“我喝醉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以谈梦西的酒量,半扎啤酒漱漱口而已。再说了,谁往自己脸上泼酒还记得戴墨镜——时刻保护眼睛,注意眼部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