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叙听见他含糊不清的呓语,拍拍他的背,“你做梦了。”
好像真的做了这些事,谈梦西心虚,满脸不安:“我……我梦见自己回学校了。”
游叙困得睁不开眼,本来在打哈欠,听到他这话,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然后呢?”
“然后,一切没什么变化。”
“没变化?”
“梦里,我不认识你,回到最开始了。”谈梦西撒了谎。
他对他妈撒谎,说自己在实习,对游叙撒谎,同样对自己撒谎。
半睡半醒状态,游叙来不及装坚强和镇定。
他的内心恐慌,同样脆弱不堪。这场可怕又持久的风暴,他不能一个人承受。如果谈梦西离开,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头破血流的代价换来一场空。
顾不上粗鲁,他把谈梦西拽进臂弯,喃喃乞求:“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认识你会怎么样。”
“别怕。”
谈梦西回抱游叙,脸颊偷偷在枕头上蹭,蹭去残留在眼角的梦里的眼泪。
有什么未知的东西一步步把他击溃,他无处可躲,躲进游叙的怀里,还不敢像以前那样放肆地诉苦。
谈梦西只知道自己不能退,游叙也不能退。
他们交出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现在,未来,为爱分担彼此的命运。他们是组成镣铐的两道钢条,分别化成环和链,彼此制衡缺一不可。
他们把头颅献了出来,任凭对方裁决。
拮据的生活继续公平又宁静地过。
谈梦西天天给人送泡面送饮料,闲了会登录自己的游戏账号。
在短租房时,游叙邀请过他一起打游戏,他不会,因为他的电脑老掉牙,卡到家。游叙说怪不得,只能闷着听歌,没有打游戏的条件,勤工俭学也没空去网吧。
现在条件充足,他正好把游叙玩的游戏摸索一遍。
没多久,有个校友通过社交软件好友通道,添加谈梦西的游戏好友。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他记不太清楚,以前参加社会实践时加的。
谈梦西离开寝室后,室友们忙着冲向毕业,对他的熟悉程度直降为零。
这个校友跟谈梦西聊起学校,老师,同学;聊起医院,病例,实习的苦和累;聊起他曾经熟悉的世界。
屏幕里两个虚拟人物,打着副本,一个人大倒苦水,一个人装作不经意地听。
复学,学校,医院,这些话题是他们同居后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