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仿佛时间已然停滞，又仿佛岁月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

此时此际，楚玉凌那原本挺拔的身躯已伤痕累累，更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手腕上缓缓流淌至诛仙剑刃之上。

他缓缓地抬起手来，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嘴角溢出的点点血迹。

纵然此刻的他，身上的伤势越发沉重，即便有麒麟帝衣的护佑，仍旧遍体鳞伤。

然而即便如此，楚玉凌的眼中却不见丝毫萎靡之色，反而因着战斗的酣畅淋漓，那熊熊燃烧的战意，炽热而不可遏制。

“不得不承认，你是吾所遇人类之中，最为难缠的对手之一。”

「污水之主」不禁忆起，那舍命与自己的骨龙之躯，玉石俱焚的阴阳古帝。

皆是这般执着，这般无畏死亡，令人佩服。

“汝手中所执，想必是仙器吧？然可惜其威能尚处封禁之中，即便解封，亦难伤吾丝毫！”

“此刻，汝身上的帝威，恐因时光之流逝，已渐次消散。”

“届时，你还如何与吾抗争？你能屡次将吾击溃，乃足以自傲。”

“即便汝，能将吾等再次击溃，亦是徒劳，本主乃不死不灭之躯！你无法将吾杀死！”

「污水之主」又一次竭尽全力地凝聚起那令人震撼的、足有万米之巨的庞大泥浊身躯。

尽管这具身躯之前，已经无数次地被强大的力量击溃。

但每一次重新凝聚，都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和精力。

如今，再次凝聚而成的本体速度相较以往，已明显变得迟缓不少。

“给你一次机会！加入我等，我将赐予你如浩渺无尽的力量，比你身上，这即将耗尽并枯竭的能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入黑暗，你不仅能获得活命的机会。”

“还能跟随本主，统治这方世界！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污水之主」循序渐进地蛊惑道。

闻听此言，楚玉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番话似曾相识。

他记得，在阴阳古帝幻境中，听到过类似的。

“我若是拒绝呢？”楚玉凌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冰冷而坚定。

这一次，只见他轻轻一挥手，那把散发着无尽威势的诛仙剑，便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飞回他的识海之中。

与此同时，原本萦绕在他周身的仙魔二气也如潮水般退去，瞬间回归到他的体内。

眨眼之间，这些强大的气息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此时的楚玉凌静静地站在原地，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恢复平静。

这种平静，并非普通修士那种收敛气息后的沉寂。

而是一种超凡脱俗、不沾尘世烟火的宁静。

乍一看，他就像一个毫无修为的平凡凡人。

但仔细感受，却能察觉到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隐藏其中，犹如一位返璞归真的绝世高人。

“所谓的力量，唯有自身掌控的力量才最为强大，你着实难以诛灭，比我往昔所遇的任何敌手都更为棘手。”

楚玉凌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是你觉得，自己赢了吗？”

它的确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回想起来。

自己遭受过的最为严重的伤势，竟然都是拜这污水之主所赐。

然而，换个角度来看。

自己又何尝不是将与它的交锋，视作一次次绝佳的练手机会呢？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无法突破的困境。

那些看似怎么都杀不死的敌人，只不过是因为自身，尚未找到行之有效的克敌之法罢了。

“适才的接连试探中，你曾言，这片遭污染的海洋，乃是你取之不尽的能量来源，然而，倘若此污染之水消失了呢？”

话至此处，只见楚玉凌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戏谑意味的弧度。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缓声道：“想必，这便是你的，力量之本源所在吧？”

「污水之主」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紧接着，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难道凭你这点，微末的本事就能阻止得了本主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告诉你吧，这片辽阔无垠的海洋早已被我的污水彻底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