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母亲?哥哥与妹妹(1 / 2)

有人伫立在暴雨之中。

他没有打伞,任由那洗去夏日气息的雨珠在身上摔碎,淡金色的头发湿成一团,黏在脖子上,身形几乎要被雨幕所吞噬。

阿斯罗·梅迪在等待某个人。

某个从血缘上而言,是他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但在实际上,却是阿斯罗最为敌视的人。

他那个作为“天才”而出生的妹妹。

很快,在雨幕之中,出现了另一个人。

伊娜·梅迪戴着牛头头套出现在了雨幕之中。

两个人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这很正常,除去血缘上的那点微弱联系,以及因为那鲜血而产生的恨意,这对兄妹之间毫无感情。

“阿斯罗·梅迪。”

阿斯罗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打扮怪异的女仆,“你是谁?”

“我是伊娜·梅迪殿下的贴身女仆,负责日常贴身照顾伊娜大小姐。”

“伊娜·梅迪呢?”

“她让我来和您交谈。”

阿斯罗似乎有些失望,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个戴着头套的女孩,“你以为,只有你继承到了父亲灵敏的嗅觉吗?”

被认出来了。

“在那场晚宴的时候,我就认出是你了,伊娜·梅迪,龙之心,是交付给了你。”

伊娜和阿斯罗都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她也能凭借气味分辨出莱德和其他人的区别。

“我只是——”

他直接打断伊娜的话,“跟过来。”

说罢,阿斯罗向着某个方向走去,伊娜相隔一段距离,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雨中行走着。

在阿斯罗的带领下,伊娜经过那片因为暴雨而积蓄了不少水的公平湖,来到了角斗场之前。

“阿斯罗·梅迪。”阿斯罗将手搭在上面,石盘吸走了少许的玛娜,发出了确定的声音。

“伊娜·梅迪。”

伊娜也学着阿斯罗的样子,将手放到上面,听到了同样的确定声音,跟上了阿斯罗的背影。

通过两根竖立的柱子,两人来到了角斗场之中,魔法的结界在他们的身后随后展开。

录制好的女声在角斗场内播报着相关内容,阿斯罗·梅迪根本没有听,他来到了角斗场的最边缘才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那个牛头女仆。

相隔很远,伊娜·梅迪摘掉了那硕大的牛头头套,女孩精致而稍显稚嫩的面容就此展现出来。

“果然,你的伴生水晶还在。”阿斯罗一眼就看到了那枚融入到头链里的伴生水晶,“父亲还以为我是几岁的孩子,觉得把魔人的伴生水晶扣掉什么能够把我打发掉,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你。”

伊娜沉默了很久,她尝试开口:“兄长......”

“我不是你的兄长,你只是恰好被母亲生出来的家伙罢了。”

“......”

说得不错,或者说阿斯罗·梅迪的说法完全正确。

是自己杀了阿斯罗·梅迪的母亲,杀了伊迪·梅迪的妻子。

伊娜调整了一下情绪,她重新问道:“你有事情吗?在这里,是想和我战斗?”

“阿瓦隆魔法团有收到报告,你是血术士。”

“阿瓦隆魔法团。”伊娜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她记得这是莱德曾经想去的地方,阿斯罗的老师好像就是其中的一位副团长。

“因此,我的老师让我来问一下你。”阿斯罗盯着那个女孩。

“请问。”

“你会鲜血魔法吗?”

“我不会。”

人子的原语中的那部分的确是鲜血魔法,但单独的鲜血魔法,伊娜的确不会。

“你杀了你的管事们,夺取了他们的血液吗?”

“我没有。”

这个也的确不是伊娜做的。

“你用奥术魔法迷惑其他人,掩盖自己用鲜血魔法的罪行了吗?”

“我没有。”

过于简单的回答让阿斯罗皱起了眉头,“不肯承认吗?”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的话,我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伊娜解释道,“在你不在家的时间里,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可以去问父亲。”

“可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偏袒你!”阿斯罗·梅迪忽然如此低吼道。

“那并非偏袒,父亲是在......‘看守’。”

“随便你怎么说,父亲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但他为了避免我和你之间的冲突,选择把我扔了出去,而把你留在了身边,这就是他的选择。”

伊娜从不知道这件事,她一直以为是阿斯罗主动要求去外面上学的。

“还有一件事,你也无法否认,我见过你使用鲜血魔法,就在你刚出生的时候。”阿斯罗缓缓说道,“你杀了母亲。”

“是,是我杀了她。”

出乎阿斯罗的意料,对于这件事,伊娜就这样承认了。

“不掩饰吗?”

“没什么好掩饰的,是我的魔法杀了她,这是你告诉我的。”

阿斯罗冷声问道:“你没有见过母亲吧?”

伊娜默默点头,“没有,父亲甚至不肯把母亲的照片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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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娜并不知道母亲的样子,不知道母亲的名字,甚至就连“母亲”这个概念,也是在书上看来的。

魔法公爵大概是为了不让伊娜有奇怪的想法,因此从未主动在伊娜面前谈起过她的母亲,也严禁其他人公开谈论伊娜出生时的意外。

如果不是阿斯罗当年离开家对伊娜说出了所谓“真相”,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母亲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在之后的日子里更是如此,伊娜能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刻,无外乎女仆们之间的窃窃私语,或者是在莱德之前的那些管事或家庭教师们评论自己的时候。

“杀了母亲的那个孩子”“用母亲的生命作为代价而出生的孩子”“没有母亲的那个孩子”,总是配合着这样的描述出现。

对伊娜而言,“母亲”是一个过于遥远的词语,是十二年前的自己亲手捏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