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未成年保护法》,没有到年龄的孩子犯罪是不会进监狱的,最多就是送进少管所关一阵子。

这一项明文规定颇受人们诟病,但也确实保护了很多人。

可有些犯罪分子甚至利用这个漏洞,故意引导年少不知事的孩子走上犯罪的道路。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一旦犯罪的苦果酿成,那就是一辈子的业障,不可抵赖的亏欠。

这不是一句:“他还是个孩子。”能够抵消的。

十八岁的温阑并没有执着于向谢林讨要这个答案,他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以一个故事,一个问题,结束了他有点特殊的成人礼。

当时谢林是怎么说的呢?

他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温阑不反对也不同意,他从来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他讲的故事是一个悲剧。

那是一个有着聒噪蝉鸣的夏天,五岁的小朋友在大人午休的时候蹲在自家院子里玩一只花皮球。

大人们叫他不要乱跑,他就哪儿也不去,就蹲在院子里,正午的阳光照在小朋友的脸上,白嫩得反光。

城里的孩子养得水灵,一眼就能瞧出与乡下的瘦皮猴的区别来,这让小朋友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是父母回家乡省亲,特意带来认认长辈的。

大人打着哈欠去午睡,而小孩子们精力充沛,从不午睡,他们趁着这来之不易的闲暇,成群结队地跑去玩游戏,撒下一地欢声笑语。

小朋友蹲在院子里,一会儿拔一拔小草,一会儿又跑去扑蝴蝶,一个人也是乐在其中,半点不羡慕别人成群结队。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自娱自乐,不小心用力过猛,皮球咕噜噜滚出了院子,他思量了一下距离,最后一脚跨出了院子,走进了他一生的深渊。

“谢医生,你觉得怎样一件事情是可以从五岁记到十八岁,足足记了十三年?”

“特别喜悦和特别难受,你是哪种?”

“后者。”

“那现在的你是想好忘却了吗?”

“我不想忘却。”

“那样会很痛苦的。”

奔出院子的小朋友遇到了三个人,他们穿得奇奇怪怪,嘴里还叼着烟,脚上碾着小朋友的花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