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地知道自己身处深渊,但却没有能力救自己于水火,这真的很痛。

任思情说:“我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山村的村姑,后来,我被人在学校里校园暴力,她们扒下我的衣服,拍下了我的照片。”

第二天,她的照片就传遍了学校,年少的任思情不能放弃学习,想着忍一忍,但是同学们的恶意真的太难承受,最后,却是学校强制把她退学的。

她甚至不是受不了自己退学的,她是被强制的。

父母因为她被所有人非议,为了保护女儿,他们拿出所有的积蓄,离开了生长的那个山村。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欺贫苦人,没多久,父亲就在工地里从高楼掉下来死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以后就只是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但厄运还在继续,很快,母亲就抑郁症跳楼自杀了,就在任思情的眼前。

再后来,她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在一次打工回家的路上,被人拖进了巷子里,她的手指扣着水泥地板,鲜血直流,但没有一个人救她。

从此,她流连在各个男人之间,曲意迎合,身体脏得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说:“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入深渊。”

他们骂我是婊子,骂我是贱人,但我必须活着,这个世界我见过太多‘任思情’了,而那些给我们带来这些命运的人,没道理可以这么安稳快活地笑!

“曾浩然强迫过我,这就是我今天来到天水街的理由。”

沈乔安沉默,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女性来说,这样的故事太残忍,她会动容,可她是一个警察,判断话语的真假是她必须排在第一的事情。

所以,她把目光转向了黎元,陈意白发来的资料只有黎元一个人有。

黎元点头,说:“虽然他们确实有罪,但他们应该受到公正的审判,而不是你们私底下随意定罪,肆意施刑。”

任思情看着黎元,眼底全是不屑和嘲讽:“真可笑啊!什么叫做公正?那些死去的女孩,那些被毁掉一生的女孩,她们就活该倒霉?”

“那些渣滓就是死也不足惜,何况……他们也没死。”

车子缓缓停下,谢林回过头对任思情轻轻一笑:“你很勇敢,我们认同,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加平静地聊聊天,这里太拥挤,先去里面休息一下吧。”

任思情一怔,然后沉默了,乖乖跟着人进去,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快进门的时候,她转头看谢林沉静的面庞。

这一刻,她想起那一年的酒宴,一桌子的人推杯换盏,只有他犹如误入的神一般,清清冷冷地坐在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