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阑睁开微微闭上的眼睛,屈指轻弹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道:“你有没有发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忘记了秦争的存在。”
连带……活在悲剧里的荆自许。
程韶愣住了,反应过来才说:“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温阑歪头说:“他一个人用钥匙走进了长平村的地下,可爬出来的人里面,没有他,而警方也再未提过,甚至制裁肖旻的时候,都没有提起过他。”
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程韶的目光闪了闪,神情有些复杂,他说:“你知道的,地下是国安部介入的地方,他们的规矩,你该比我明白。”
这个故事里消失的人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比起连名字都没有出现过的那些受害者,秦争至少拥有选择的权利。
他看着荆自许是怎么一步步走向灭亡,在故事即将定格在死亡之际,猛地撕裂开平静的假象,抛给警方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难题。
肖家。
说实话,如果没有黎元和谢林的支持,就算是魏局亲自去,也不太可能做到现在的程度。
没势力,没人脉,就算是内心如何地正义凛然,也无计可施,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温阑笑了笑,道:“你觉得,我和他像吗?”
程韶放下洗好的西红柿,平静道:“不像,秦争。”
秦争双手抱胸,玩味中略带着几分邪气,“我以为,你会一直装傻下去。”
程韶拿出刀将西红柿切成几瓣,一边切一边说:“秦争这个名字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下去,你没必要跟他玩这种把戏。”
秦争并没有真正做出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只不过是肖家覆灭的一根导火索,他旁观了荆自许的一生,最后也以局外人的身份替对方复仇。
故事结束,秦争不染尘埃,事情本该如此。
程韶本以为自己能听到一些隐秘的执念,或者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结果秦争却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被耍的程韶:“……”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求求祖宗们找别人去吧,程某庙小容不下大佛。
看见程韶无语表情的秦争笑了,看着比温阑要更加有少年气。
程韶叹了口气,道:“他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