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季平的目光亮了亮:
“差事办得如何?各家的田亩数量有没有全都清丈完毕?”
“没,没有,一亩地都没统计下来。”
小吏艰难的摇了摇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余季平一眼。
“没有?”
余季平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为何?”
“下官到了各家府邸,并无人前来对接,更没有清丈田亩数量。”
吏员老实巴交的说道:
“不过魏家魏公子、祁家老人,还有十几名掌柜的已经侯在府外,说要求见王爷。”
“见我?”
顾思年的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
“叫进来吧,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
“诺!”
少顷,十几位幽州本地颇有名望的乡绅商贾依次步入屋中,领头的就是魏家大公子与那位上了年纪的祁朗。
魏迟与祁朗两人抬头瞄了顾思年一眼,随即倒头便跪:
“草民参见王爷!”
顾思年斜坐在椅子上,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都起来吧,初次相见,不用太过拘礼。”
“谢王爷!”
十几人呼啦啦地站了起来,也不敢坐下,就分列站在两侧。
顾思年缓缓抬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说你们要见本王,是有何事吗?”
“咳咳。”
众人左看右看,还是魏迟当先开口道:
“此前草民等答应余大人,核查家中田产,按新税法登记造册,如今事情出了些许变故,特来向王爷、余大人请罪。”
“变故?”
顾思年轻笑道:“此事能有何变故?”
魏迟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说道:
“近日来王家灭门惨案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幽州境内大小地主、粮商颇有民声鼎沸之势,就连咱们各自族人也认为王家一案太过离奇。
所以,所以草民等人斗胆,恳请王爷详查此案,不然,不然只怕我等无法配合刺史府清丈各家土地。”
顾思年的目光瞬间一寒,没有说话,倒是余季平略带一丝怒意的反问道:
“怎么,你们这是在要挟本官?”
“草民不敢!咱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大人、与王爷作对啊。”
一群人哆嗦了一下,呼啦啦又跪在了地上,祁老头颤颤巍巍地说道:
“只不过如今城中流言满天,咱们各家帮工的农夫都对此事义愤填膺,若是咱们清丈了田亩,只怕那些人都得弃田而归,草民等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
请王爷和刺史大人放心,只要此事查的水落石出,凶手被捉拿归案,草民一定第一时间配合官府清丈农田,绝不会有半分拖沓!
也请王爷体谅一下咱们的苦衷!
请王爷恕罪!”
“请王爷恕罪!”
十几号幽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把额头深埋在地,态度倒是极为恭敬。
“把头都抬起来。”
顾思年的目光一张脸一张脸的看过去,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事出有因,此次清丈田亩的事就等到王家命案查清楚再说。
但本王在这里多说一句,一旦发现此案背后有人故意操纵,妄图借机对抗官府新税法,那本王保证,定教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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