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晚更加羞恼,拿起一旁的方枕就扔了过去:“无赖,流氓!”
宁维舟快速宽了外衣,又褪下一半里衣,露出缠了绷带的肩头,小心翼翼凑近顾非晚:
“娘子,我伤处未愈,娘子可否将责罚推后几日?待我伤好后,一定任娘子处置!”
顾非晚哪还顾得上听他矫情?
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掀了宁维舟的里衣!
只见宽厚的绷带从左侧肩头一直向下,缠满了宁维舟整个胸膛,直至腰间才打了个粗糙的结。
顾非晚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你书信里为什么不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她急匆匆伸手刚触到绷带,又像被火烫了一般缩回来,再次摸上去的时候,轻柔得仿佛在碰触一件易碎的瓷器:
“刚才打疼了吗?快让大夫进来看看,伤口崩开了可是大事,疏忽不得!”
“你也是,身上有伤,夜里跑回来干什么?万一……你……实在是让人操心!”
顾非晚不停念叨,又要下床去找大夫,宁维舟只顾嘿嘿笑,
顾非晚的双腿刚伸出被窝,就被他连人带被抱在了怀里!
“哎呀,小心伤口!”顾非晚慌的要去推,却又怕弄疼了宁维舟,手上劲一松,人就彻底被围在了宽厚的胸膛里。
“我想娘子了!”
“想得睡不好吃不好!”
“想得发疯!”
“想得恨不得将东蛮杀尽才解恨!”
“想得想丢下帅印飞奔回娘子身边!”
顾非晚一动不敢动,听着宁维舟在头顶上倾诉思念,心里的莫名气恼立时就化作了一滩温水。
“瞎说什么?说话没个顾忌的!”顾非晚嗔怪道,
“你是吴国大将军,守护国门是你的职责,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宁维舟越发搂得紧:“要不是走前被你逼着发誓,打不赢不许归家见你,我是想日日回来陪你的!不是,我就是想日日能见着娘子,餐餐都有娘子陪着用饭!”
“从前一个人倒不觉得,这次我在军营,总觉得形单影只,仿佛是街边被抛弃的狗,这心里越想越凄凉!”
“不过我知道娘子是巾帼英雄,没有我在,却把西蜀守得规规整整,我实该好好做出一番功绩,才配得上与娘子站在一处!”
顾非晚轻轻抱住宁维舟的腰:“越说越没谱了!你是堂堂吴国大将军,威风凛凛,这西蜀的百姓听说你挂帅,仗还没打,就仿佛已经得胜了,我都是沾了你的光,你怎么就把自己说得凄凉成这样?”
“没有娘子,我就连路边的流浪汉都不如,怎么就不凄凉了?我想念娘子,打了胜仗,提早归家,却被娘子一阵责打,还不够凄凉么?”
顾非晚“扑哧”一笑:“又耍无赖,没个当大将军的样子!”
“我在娘子跟前当什么大将军?我只想娘子问问我,饿不饿?冷不冷?穿衣吃饭都有娘子想着我……”
“好好好,那我问你!”顾非晚微微抬起头,对上宁维舟灿若星河的双眸:
“夫君饿不饿?冷不冷?厨房里一早就备下了新鲜的吃食,我这几日也替夫君新制了两套衣裳,一切都静等夫君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