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
陈桢冷冷说了声,便任少女再挣扎再闹,也没有再开口。
他完完整整的将少女送回世子府,将人推进她的房间,然后自己也守在门边,没有离去。
沈连绮口不能言,手不能拿,只有两条腿能走,却偏偏哪里也去不了。
但凡她想要跑出去,陈桢便像一尊门神般,将她挡住。
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偏偏陈桢还不给她解绑和拿下口中塞的帕子,她几次站到他面前,伸出手,高高抬起下巴,对方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十分气人。
“省点力吧。”陈桢从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几口,看着少女在房中乱窜,想要寻找能够割开绳子和拿出口塞的东西。
“等你气消了,平静了,我再帮你解开。”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公主乃万金之躯,今日你冲撞了公主,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便安生些,殿下还要在公主面前为你周旋,此事方能善了。”
末了,陈桢忍不住道:“沈连绮,你太能闯祸了。”
沈连绮:“??”
她在陈桢面前坐下,绑住的双手往桌上重重一放,抬起一根葱白的手指,挑翻陈桢面前的茶杯,盯着他,问他什么个意思。
要她怎么办!
祸事是她自己惹的吗!
若王府一开始便把夫人和小姐们的席位安排在一起,也用不着她偷偷从假山绕过去,若她不偷偷从假山绕过去,随表小姐一同去了女眷小姐们的席位,那只会连这样脱困的机会都没有。
在假山处,她们便如此对她,若去了女眷小姐们的席位侍候,恐怕只会欺她更过,更别说离开小姐们的席位,去夫人们处了。
那推她的侍女,挨的是南宫慎的骂,受的是南宫慎的罚,倒是把一切罪责,都怪到了她身上来。
机会就在眼前,眼看便要成功,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错过。
她现在只是一个侍女,今日赏梅宴上随便一个人,便可以将她惩治,她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抵抗得了那么多人同时来抓她。
如今回了世子府,没了那些欺负打压她的人,陈桢身为世子府的人,却不给她松绑也不让她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受罪,没有一丝帮她的意思。
她的手腕被磨破了皮,方才紧急情况下察觉不到,如今松懈下来,腕上阵阵生疼。
腮帮子更是被塞得发酸,口水止不住的分泌,难受得不行。
沈连绮越想越委屈,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她坐在桌边,呜呜哭了起来。
她头发乱糟糟地,衣裳沾了雪和泥,这么一哭,雪白的脸蛋上满是泪痕,越发地狼狈和可怜了。
茶水沿着桌面流到陈桢的腿上,他刚扶正茶杯,便见面前的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无措地连忙取了她口中的帕子,又解了她腕上的绳子。
他见少女雪白手腕上勒出青紫痕迹,微微渗出血珠,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