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地瞧见青年脚踝上拴着的铃铛,她隐约记得这铃铛在白日的宴席上,似乎是响了的。
可眼下对方脚上下晃动,铃铛却没有响,她足尖绷紧,好奇地戳了过去。
“这是什么?首饰?”
林寄随意道:“蛊铃,避免被更强大的蛊发现,例如你身体里的圣蛊。”
百里绮下意识便问,“你躲着我做什么。”
随后才又后知后觉道,“我身体里的蛊,不是你种下的吗?还能比你的更厉害?”
林寄偏头看她,少女还是一副天真烂漫模样,对他没有一丝丝防备。
他道:“送礼嘛,当然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至于我给你种的蛊,早就死了。”
“那蛊若还活着,死的就该是你了。”
百里绮微愣,“那我身体里现在这个圣蛊?”
随后她脑中灵光一闪,与林寄同时开了口,“圣蛊师!”
“圣蛊师……”林寄见她自己猜出来,笑了下,“不算太傻。”
百里绮:“……”
“那就快给我这个傻子解解秘吧,就从……你为什么为假公主做事开始说起。”
林寄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关心我呢。”
“那以后,做你的走狗好不好。”
百里绮:“……”
这该死的熟悉和无力感。
她无语道:“说正事。”
“唔……”林寄收回视线,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青帐顶,“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
然后百里绮,就听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圣蛊师救了他们母子,他们母子答应为圣蛊师保护晟国公主,才有了林寄是公主走狗的名头。
而数月前,她濒临死亡,因身体里的蛊,留下了一线生机,林寄为她续上生机,青衣教找到从京城离开的圣蛊师,圣蛊师救下了他们,因他受伤更重,将他带回夷国蛊神殿治疗……
“那青衣教?”
故事模糊了很多苦难和内容。
百里绮总觉得,其中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林寄既然隐瞒了他母亲是冀王妃这件事,那么事情有些出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些秘密,她没打算刨根问底,人都有秘密,包括她也是。
林寄声音平静,那双向来不正经的凤眸却染上了些许追忆的惆怅。
“圣蛊师救下我母亲后,她便在青州一座尼姑庵中度日,后来战事扩大,山下的暴民闯进了尼姑庵,尼姑们将暴民赶走,又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女子,因尼姑身穿青衣,民间便渐渐流传起了青衣教之说。”
“一天夜里,圣蛊师重伤来到尼姑庵,将蛊术和抵御毒瘴之法传授,要求保护公主……”
百里绮从来没有想过,青衣教的由来竟是乱世大义之举,对圣蛊师与她母亲的关系,又坚固信任了几分。
“那后来青衣教被朝堂打为邪教?”
林寄嗤笑一声,“不过是在于一个利字。”
“高相想要青衣教为他做事,没成功,便将青衣教打成了邪教。”
百里绮抿了下唇,“沈连珊,知道你背后是青衣教吗?”
林寄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人是假公主。
他侧身撑起身体看她,挑着凤眼笑。
“只有你知道,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