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不过是造反。”
百里绮被他逗得一笑。
“快去吧你。”
林寄笑笑,蒙上面,从殿顶翻出去,瓦片合上,月光不见,寝殿内,又恢复了漆黑,黑得仿佛深不见底。
百里绮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脑中思绪万千,想着那细箭,想着那死马,想着皇爷爷看她的眼神。
想着想着,她睡了过去,但连睡梦中,都在做反复做着这梦。
皇爷爷瞠目看她,说后悔认她回宫,削了她的公主封号,让沈连珊重新做回了公主。
百里绮一夜恶梦,天还没亮,便惊醒,一身冷汗,粘稠难受。
她沐浴后,也没了睡意。
便等太阳升起,等今日的先生前来。
今日,合该是南宫慎。
南宫慎来时,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
两人落座书房,却没有上课。
南宫慎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细箭,来自南宫家名下的一座矿场,矿场正在易给公仪家。”
百里绮深吸了一口气。
太后老太婆,好手段。
若细箭没有发现,那便是夜往马厩的卫肖,若细箭被发现,那便是南宫家,侍卫又是她身边的侍卫。
她与卫肖是表姐弟,她与南宫慎,又纠缠甚深。
无论如何,她都脱不了干系。
“陛下可知。”
南宫慎摇头。
“公仪熙此行南下,说不定就是要捅出私铸兵器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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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那矿下,已经填了,而这箭虽然出自南宫家名下,但这矿,太后名下也有一座。”
百里绮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南宫慎道:“祸水东引。”
“但有一事,恐怕不好办。”
百里绮问:“什么事?”
“将这批箭,藏入太后那座矿里不难,但难的是,如何能够声势浩大的被发现。”
“声势浩大……”百里绮念着这几个字。
她抿了下唇,看着南宫慎眼底的血丝,最终道。
“你可知硝石?”
南宫慎眉头微微蹙起,“硝石?入药的硝石?”
“正是。”
她拉近与南宫慎的距离,低声在他耳边道。
“硝石与硫磺、木炭混合后,点火后,会产生如山崩地裂般的爆炸。”
眼下,百里绮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当真?”南宫慎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这样需要笃定的结果,百里绮不可能再说是从杂书上看来的。
她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但如果你相信我,便让你的人去做。”
百里绮握住他的手,声音软下来些。
“一日不扳倒她,我们便一日无法安心的在一起。”
南宫慎布满血丝的眸子微怔,道了“好”。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少女看不见的脸上,却是苦笑。
“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
何必要,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