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来不讲究公平,至于人权,其实和术忽人的概念差不多,只不过,相比术忽人,身为华夏的王朝,有着更大的包容性。
服大明律法,沐大明王化,那才算是大明的人。
“兄台所言极是,马文升受教了。”
将餐盘回收至回收处,马文升对着身后几人作揖道谢。
见状,几人连连摆手,秦纮站出来,开口道:“当不得,当不得。”
经过一番交流,众人就聊到了一起。
听到秦纮他们的所见所闻,不管是马文升还是柯潜,都被极大的震撼。
连柯潜这个一直待在国子监的人,都不曾在意过那些不断发生改变的细节。
在秦纮他们不断描述下,柯潜也看到了另一幅绘画京城的画卷。
“那格致院,某是知道一些,听其他监生说,不过是一群不成才的杂学儒生汇聚的乌合之众。”
柯潜捏着下巴,深皱的眉毛,带着很多不解。
那是一种突破了信息茧房的蝴蝶,需要通过厚茧来磨砺自己的翅膀的痛苦。
国子监,号称整个大明最有文化,知识最高的学府,却连京城的改变也浑然不知,这是何等的荒谬。
“乌合之众?”
丁玘摇了摇头,笑道:“若他们是乌合之众,那我等,除了读几本经典,又能做什么?为天子牧民?怎么牧民?”
半部论语治天下有两种理解。
一种是治天下仅需要半部论语,而另一种,则是就算只读半部论语,也可以治理天下。
柯潜是军籍,从底层往上,以前就只有科举这一条路。
可在这条路上,柯潜也渐渐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起,可是潜意识里,他已经和以前做了切割。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那么多军籍的人通过科举改变了自己人生,而军户乃至卫所却以极快速度衰败乃至糜烂的原因。
身负大义的人,终究是少数。
军籍也好,盐籍灶籍也罢,从自己阶层脱离而出的人,满足自己的欲望,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和大学生经过义务教育,然后为给他最多利益的国家服务,对于讲究丛林法则的国家来说,这就是正确的。
秦纮没有柯潜那么好的资源,毕竟,柯潜虽然是军籍,但自幼警敏嗜学,十岁便会赋诗,很受乡贤重视。
所以,两个人虽然身份极为相似,但彼此之间,还是有偏差值。
“若是监生皆是如此,那就真是乌合之众了。”
秦纮的目光扫过柯潜的脸,随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