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卧,朱祁钰就看到汪招娣和杭惠茹早就恭候多时,刚进门,房门就被关了回去。
穿着薄纱的两人直接将朱祁钰拉入浴室之中。
双髻绾云颜似玉,素蛾辉淡绿。
雅态芳姿闲淑,雪映钿装金斛。
水溅青丝珠断续,酥融香透肉。
外面寒风彻骨,浴室内却温暖如春,更有体贴的搓背服务,朱祁钰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浴缸中,自然有人帮他洗得干干净净。
夜里的温度寒冷,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外出。
路边小摊贩见没什么生意,都早早收摊回家,只有一些还想着捡点客人,赶在年前多赚一点是一点的人才会留守在寒风之中。
而离京城不远的工地上,杨强等人围着火炉烤火。
工地里除了火炉就没有供暖设备,因为每过段时间就要迁移,简单的住房也没有什么火炕,所以,工人睡的会晚一些,大多是一个个聚在某个房间之中,围炉烤火,火炉旁边放着一些从食堂中剩下的咸菜瓜籽,炉上再放壶热水,便开始谈天说地。
“今年的雪有点大,我给家中去了信,看回信才知道,村里的老邻居睡死了过去。”
火光照在人脸上,五官都带着些许的阴影。
“谁村不是年年有人冻死,这不是常事嘛?”
磕着瓜籽,有人对于死亡感受颇深,有人则是浑不在意。
“现在棉也不贵,怎么就不多买一些,钱哪有命重要!”
有人叹气,觉得不值得。
“我那邻居老了,想给那当行脚商的儿子讨个婆娘,攒钱存彩礼哩。”
方才那人解释着说道:“也不知道他那儿子知道了不,当行脚商走南闯北的,或许回来才发现变孤身一人了。”
和行脚商不同,在场的工人虽然出来打工,但毕竟都是周围村镇的,并不算远离家乡。
“说这些坏事做甚。”
杨强打断了话题,笑道:“每月可有给家人寄钱回去?让家里人不要光想着省钱,那些棉衣棉裤,还有棉被都置办上,还有,年前我们也有假,能够趁着机会去京城采买一番。”
说着,杨强目光看向几个年轻人,道:“你们几个,在工地里耍骰子,小赌怡情,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别把钱都赌光了,到时候各种钱财问题,可别在工地闹,别怪我没提醒。”
那几个年轻人,自觉年轻,而且没有一家老小要养,总觉得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所以时常聚在一起搞些小赌。
在没有丰富娱乐条件下,玩闹形式的赌博确实可以让年轻人释放精力,可这都接近过年了,到时候没带钱回家,被家里人说上一说,总可能发生点什么。
“知道了,杨队。”
年轻人十分无所谓的回应。
所谓好言难劝该死鬼,杨强见对方不领情,那就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看向其他人,道:“对了,年后你们可有谁不来了?都要提前说一下。”
“还有,这工地结束之后,就可能前往下一处,地方上面的还没说,但有意长期干活的,也能跟我说一声。”
杨强自己是打算将田给租出去,然后继续在工地里干,这样就能有两份钱,家里人也不用那么累。
新的税收模式,可以交粮也能交钱,这种过渡方式,给了像杨强这样想要打工的人一种新的选择,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像杨强这么选。
而铁路工程所剩的作业也没有多少,大致会赶在春耕之前完工,可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现在工地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所以作为领队的杨强,必须跟队员商量好,避免到时候缺少人力,反而误了工期。
“这可得说好了,趁着回家过年,也可以好好跟家里人说说,现在能应下的,改明儿我登记一下。”
大家都是农户出身,要一下子放弃耕地,其实还是要有点决心的。
不少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些无法作主的,心中更是迟疑不定。
“杨队,我能留下,我爹娘尚在,家里的婆娘也能帮衬着,再说了,工钱按期发,赚的可比种田多,我能做决定。”
听杨强那么说,立刻就有人直接拍板。
但还是有人十分迟疑,道:“杨队,俺家就俺一个壮劳力,而且那田估计不太好租出去,要是荒着就太浪费了。”
“我就说着,你也听听,现在兜里都有点钱,那地不好租出去,要么是你要太高了,要么是地不好,在工地还能拿工钱,你那地荒着也就荒着,只要地还在,你也不亏,是不是这个理?”
杨强大致帮忙分析了一波,这也是他身为队长应该做的事情。
火炉散发着热气,大家伙都听得认真,现在已经不是之前,还有宽裕的时间。
工地放假之后,不是同村同乡的,交流沟通就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年前就是最后的期限,该考虑的都要考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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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地对于农户而言,就是根,就是命,算得上是重大决定了。
“杨队,年后我就不来了。”
一个年轻人举起手说道。
在工地不仅要劳动,还要学习,对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