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忘了吧……”
离渊盯着枕上的红纸人,觉得都是这红纸人在扰乱她的心。
盯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将纸人攥住,趁着那股决心的劲儿,趁着还没反悔,也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五指一捏,噗呲一声,纸人碎了。
手指摊开,圆滚滚的纸人成了纸屑,看不出形状,落在软枕上,四分五裂。
东一块西一块的纸屑,混着海水,在离渊眼前轻轻晃荡。
怪了,她竟还能看出纸人的脸在哪,还能看见堆褶在一起的眼睛,像是在哭……
在哭……徐容哭了吗?
对了,今日那丑八怪赵有鱼说徐容哭了,因为她要嫁给那个恶霸,没有人能救她。
离渊像是真的看到了徐容抹眼泪的样子,猛地怔愣在那,心脏抽似的疼。
离渊瞪着眼,盯着纸人一眨不眨。
良久,或许也没有太久,眼眶一下就热了。
只听嗒的一声,滚烫的热泪流了出来。
化作一粒珍珠,重重击打在贝壳的边沿,像是敲在了离渊的心上,又像是敲中了大脑,整个人清醒过来。
徐容送的礼物没了,那是唯一的,她们之间有过连系的见证。
离渊像是病了,心脏剧痛,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衫,用了治疗术也不管用。
疼,还是疼,像是被人施了咒。
理智和情感的拉扯,在心上反复割据。
“不……我没错,就该如此,就该如此……”离渊泪流满面,啪嗒啪嗒的珍珠滚落一地。
她不敢再看那堆纸屑,逃也似的爬起来,朝着殿外闯去。
雕花大门敞开着,寝殿依旧空荡荡,在冰冷的海水中,只留一堆残破的红纸屑上下漂浮,那么红。
红色在人开心时是讨喜的,寂寞时,就变得刺眼。
离渊闯进皇姐处理政务的大殿,像躲避怪物追捕似的缩在珠贝塌上,蜷缩着,像是被谁打了一拳,蔫蔫的没精神。
离渊的皇姐,是如今鲨族的族长,名为离帝。
天宝帝渊,天宝是天宝岛。
帝渊,则是由鲨族离氏两子取名而成。
离帝已过成人礼,在鲨族以女为尊的海域,是真正的皇室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