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出去两步的罗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走了回去，“额……抱歉，我突然想起个事。”

“那就是：你知道Nemo在哪里吗？”

Malkuth摇了摇头。

“好吧……”罗兰向她挥手，“下次见！”

?

“嘿呦~书拿来咯。”

“我悄悄把书放在这块儿~我再悄悄溜到那块儿~免得某位毒蛇先生又来咬我屁股~”

不远处站着的Yesod出声呵止罗兰那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站住，你听谁说的？”

罗兰有些汗颜，“什么谁说的？你又想找茬啊？”

Yesod向他靠了过来，最后在相距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你叫我，‘毒蛇’？”

罗兰有些中气不足地辩解，“谁叫你一直用那种凶巴巴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有位旧识，他的性格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那家伙的绰号就是叫毒蛇。”

Yesod依然淡定，“有趣，我以前也被人称作毒蛇。”

罗兰也好奇地说：“嚯，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嘛，真和那家伙比起来，你算是一条温柔的蛇蛇了。”

罗兰这句话成功的击穿了Yesod的防线，让他的脸出现了些许的厌恶和愤怒，“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罗兰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就当是在夸你吧，不管怎么说，你这人还是挺……正直的。”

“……有段时间，我因为近乎病态的偏执，把自己和部下逼得不可开交。”

罗兰凭借直觉告诉：“在脑叶公司的时候？”

“是的。在那个地方，再微小的失误也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在需要小心谨慎的场合中，稍微严苛些也不算过分吧？”罗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自然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我一直试图保持理性，所以总是隐藏自己的情感。”

“久而久之更是以‘纪律’为名，对旁人冷眼相待。”

联想之前的种种，罗兰瞟一眼不远处观望他们的刘飞，“那你对我这么高冷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咯？”

“不，恰恰相反。”

“我无法冷静地看待我们的所作所为，而你却在默默帮助安吉拉那个幕后黑手，对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在我被称为‘加百利’的第一次人生中，我渴望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我希望科技的进步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便利。”

“可真相却是……”

“脑叶公司打着奇点技术的幌子，将活生生的人类转变成异想体，没有转变的则被扔给那些嗜血的怪物，以此榨取能源……”

“而这一过程至今仍未改变。”

“说是收集散落的光……其实就是不停地杀人，夺走他们的书。”

“这无非是以另一种残忍的方式获取情报罢了。”

“正如这座都市的一贯作风，以他人的痛苦滋养我们自身……”

Yesod愤怒没能让罗兰共鸣，“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Yesod，你这人太正直了。”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理解不了你为什么活得这么累。”

“所以我时常反过来想。”

“既然我遭了这么多罪，那肯定会有人因我而捞到好处，所以我当然能理直气壮地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啦。”

过了几秒，在罗兰以为自己的这句话已经成功冷场的时候，愤怒的Yesod缓慢的说：“不愧是你。”

“这样想就能让心里好受些？”

罗兰也无奈，“还能怎么办呢？一码归一码吧。”

“我并不是说你的思维方式就是错的。”

“你那套话说得很对，太对了，可三观太正的言论于我也好，于这座都市也罢，终究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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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觉得，我跟那些人一样可悲吧？”Yesod继续反问，罗兰反倒微笑着开始解释。

“瞎说，就是因为思维方式不同，所以某些事情我不可能做到，而你却可以啊。”

“要想改变现状，那肯定要一直坚持下去，打碎牙也得往肚里咽，对不对？”

“这样一来，总有一天你会创造出不需要任何牺牲也能运转的科技。”

Yesod再度愤怒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愤怒是草地上燃起的火，那现在恐怕离山火只差一步。

“我忍了这么多年，而现在你又要我忍……”

罗兰见状继续起之前的疏导。

“就这一次……再忍忍吧。”

“也许这次会大有不同。”

“退一步说，如果拿脑叶公司时期作比较，现在的情况也并非没有一丝好转吧？”

“……是的。”

Yesod的愤怒被熄灭了些，他看到在书架后面的茉斯在那里摇头晃脑。

“至少我曾经的职员仍然愿意听从我的指示……我还能和他们一起工作。”

罗兰一拍手，“看吧~是不是总会有那么一丝好转的？”

“像这样慢慢改变，日积月累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当然，我很安于现状，可别强迫我改哦！”

看着面前的罗兰，Yesod内心中的愤怒彻底地平息了。

“油嘴滑舌。”

“……不过罗兰你说得对，现在的情况并非没有好转。”

“只要能有变得更好的希望，那我就有理由坚持下去。”

“我那份可以一并托付给你吗？”

罗兰突然说这个，Yesod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罗兰也笑了起来，“看看~你这人就是太好说话了。如果换成安吉拉，现在肯定要轰我走了吧？”

“跟你交谈也不见得总会闹不愉快。”

“那当然，我还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嘛~”

“顺带一提，以后说话可以不用那么严肃啦。”

“我已经习惯了。”Yesod又变回以前的平静脸回答，这弄的罗兰也愣了一下，“呃……也行。总之，我们一起加油吧。”

“……谢谢你。”

“不用谢了！”准备离开的罗兰丝滑的用脚在拧了一百八十度回来，“话说，你知道Nemo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行吧，那我自己再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