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此时感到有些后悔,或许他今天就不该来见赵立春。
老领导就是老领导,一步步的通过谈话,引导自己掉入了一个旋涡。
现在的他再想置身事外,恐怕也来不及,更不可能跳的出去。
至于赵立春的目的,现在已然很明显了。
只是李达康还是有些想不通。
要说赵立春厉害,也确实厉害。
可他还没接触到那个位置,又哪里来的政治遗产?
他的政治遗产,不就是汉大帮和秘书帮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是支离破碎的赵家,还是已经逃离了海外的赵瑞龙?
“达康,还想不明白吗?”
赵立春笑眯眯的望着陷入沉思的李达康,貌似能够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李达康的确想不明白,这儿也不装了。
再装下去,自己还不知道会沦落到个什么下场。
“老领导,您就好心指点我几句,别打哑谜了吧。”
李达康是真头疼,好像他们这些人,位置坐的越高,就越不爱说人话。
或者……是话题太过危险,所以大家都习惯了留一手吗?
李达康还没想完,赵立春就发出一声极其古怪的笑容。
“你啊你,就这点本事,还想和沙瑞金斗?”
“唉,达康,等有朝一日,你能够有机会到京城来,兴许就能明白我的感受。”
李达康就是因为不明白,也坐不上那个位置,所以才耐着性子虚心求教。
赵立春见他快要没了耐心,于是举了一个简单通俗的例子。
“一个山寨换了个大当家,下面的几把交椅,要不要动?”
李达康悚然一惊,顿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如坐针毡。
“老领导,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
赵立春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冷笑了一声。
“看来我先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好吧,就以汉东举例。”
“若把汉东比作羊群,那沙瑞金就是那只领头羊。”
“只要围绕这只领头羊,以他为核心,下面的羊不管怎么斗,只要不出格,都是可以的。”
“我先前问你,严嵩几人,为何能够在他们的时代位极人臣?”
“其实答案简单,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挑战那至高无上的两个字!”
“而你,一开始就违背了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被沙瑞金抛弃!”
赵立春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李达康。
接着,他调转方向,将手指头指向自己。
“我现在面临的情况,总得来说,也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是,我已经输了,没得选。”
“你不一样,还能有起死回生的余地。”
赵立春用心良苦,李达康紧抿着嘴唇,虽然听懂了,但只想装作自己听不懂。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联系起来一同去看。
汉东,可以是全国上下的任何一个地方。
全国,国。
“现在该明白了吧,当前是一个新的格局,因此,很多人都动了心思。”
“想想钟家,想想沙瑞金的背后。”
“你啊,固步自封,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