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只听孟绾一声大叫,串儿急急地出来,“去烧热水,快,快......”
胡氏看着串儿满手的血,也端不住架子了,上前道,“怎么了?碰到哪里了?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是小产,孔妈妈说二奶奶小产了。”串儿抖着身子道。
“什么?”
“怎么可能?”
一直站在东屋门口的周易恒听得这话,只觉脑袋嗡地一下,快走两步上前,“什么小产?二奶奶什么时候......”
串儿摇着头,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一般,“二奶奶原本小日子就不规律,再加上被两位大夫诊断为不能生育,就根本没再想过会怀孕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是这样的。”
几个人正听着,周钰呼地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包,已然被血浸湿,血还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滴。
“哈哈,哈哈,王爷,王妃要不要看看,看看......”一边说一边把布包往周易恒和胡氏眼前送。
胡氏闻着那浓浓的血腥味,只觉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虽然她没晕过去,周映宁却晕了过去,原因无他,周钰拎着那个滴着血的布包大步走到跟在胡氏身边周映宁跟前,用力向周映宁身上掷去,恶狠狠地道:“今天这事,我与你没完。”
周映宁瞧着那血呼呼的一团向着自己投来,吓得都不会动了,虽然被谷雨挡住,并没有扔到她的身上,却实实在在溅上好多血,周映宁“啊”地一声,晕了过去。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大夫也到了。
大家坐在中堂里,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去,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刘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出西屋。
“刘大夫,如何了?”谢芬上前道。
刘大夫冲着周易恒先拱了拱手,“还好月份浅,孩子下来的也快,若是再大些,时间久了,怕是大人也......现在已无大碍,回头好好将养。”
胡氏刚刚被周映宁吓坏了,好在洪妈妈及时掐了人中,周映宁幽幽转醒,却是双眼无神,凡是看见的红色的东西都害怕,胡氏都让统统收了起来。
原刘大夫进来时,胡氏想让他先给周映宁瞧瞧,看着周易恒铁青的脸没敢吱声,这会看着孟绾没事了,松了一口气,“还请刘大夫为小女瞧瞧,刚刚她二嫂的样子着实让她吓到了。”
刘大夫一愣,连忙跟着去了东屋。
周易恒坐在正堂的太师椅里,看着孔妈妈忙进忙出地安排软轿,周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刚刚被下人清理过的,他扔那布包的地方出神。
周易恒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来,刚想开口,那边刘大夫已走出东屋,对着周易恒一拱手道,“令爱没有大事,只是被吓到了,回头开几副压惊的药,再派人去寺里烧两柱香也就是了。”
周易恒还没接话,周钰冷冷地道,“上回是刘大夫为内子瞧的脉吧?”
刘大夫先是一愣,点了点头,“二少爷是不是想问在下,上回明明瞧的是极寒的脉,不易有孕。”
周钰点了点头,“还请大刘夫给我一个解释。”
刘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在下也着实奇怪,上次瞧的确是无法生育的脉象。府上回头不是也找‘妇圣堂’的来看了吗?若是在下一人医术不精倒也说的过去,只两位瞧过,这个......”
胡氏跟在刘大夫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周易恒道,“上次的确也请了‘妇圣堂’的大夫来瞧的,与刘大夫说的一模一样。”
周易恒点了点头,“敢问刘大夫人,什么情况下会出现类似的情形呢?”
刘大夫摇了摇头,“在下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以前倒是听家父说过,有一种脉藏的较深,倒容易让人误会。现在看来,二奶奶那个时候许就是孕脉了,只是这种脉太特殊了。”
周钰听着刘大夫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冷哼了一声,倒把刘大夫闹个大红脸,一拱手道,“实是在下技艺不精,但若不是外力所致, 二奶奶也不会失了孩儿。”
周易恒听得这话,脸上一红,想着自己刚刚的确是冲动了,好好的怎么又冲着老二发了脾气呢。
刘大夫给孟绾和周映宁去开药方,孔妈妈已安排人把软轿抬了过来。周钰去到西屋抱起孟绾也不与周易恒和胡氏打招呼,径直走了出去。
一天里,清和园两人小产,慎郡王府的下人们走路都贴着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