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这段时间是真的病了,失了春桃这个制衡孟绾的棋子,周映宁又被逼着去了红螺寺,还因为这件事失了门好亲,和文也被孟绾弄出了清和园,她现在在清和园是没有可信的人手了。
而更让她恼怒的是周易恒的态度,周映容来瞧孟绾那天并没有到君悦居来,晚上周易恒就进了东屋,让她等着孟绾出了小月子就把内宅的事项重新捋顺一下,哪些让谢芬管着,哪些让孟绾管着,还有,连周映寒都要让她学着管家。
这件事发生后,胡氏慢慢也察觉出不对来,她也让洪妈妈细细地查,可每一环都没有漏洞,就连春桃突然与环姨娘交好也说不出不对来,胡氏突然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她这个时候才正视孟绾来,再不能用以往的手段看待这位二奶奶了。
而周易恒还特意交待她,等着孟绾理家后,就把王氏的嫁妆一并交给她打理,周易恒的原话是,“早给晚给都得给,大家都晓得王氏的嫁妆没余下什么了,你犯不着把着不放,替他操这份心,倒让他们夫妻以为你是有意的。”
胡氏十分相信,一定是周映容又说了什么了。只是她主动想交出去是一回事,由着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敏感地感觉到周钰失了两个孩子后,周易恒的态度不对了。
她倒是不相信周易恒是因为与怀南侯世子爷吃了一顿酒后有什么改变,那个窝囊废还没有那个力度。
听闻丫头来报,瑞王妃向孟绾递了帖子,胡氏额头那根粗筋疼的越发厉害了。
这孟家一个两个怎么都与别人不一样,这也太不把自己这个郡王妃放在眼里了。但她也没有办法,孟绮再小那也是瑞王妃,她就是再不高兴,也要陪着笑脸。
孟绾站在胡氏身后,从她嫁进来,还是第一次瞧见胡氏这样憔悴的样子,看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的确很大,这才哪到哪,等着清理王氏嫁妆时,让你当初怎么大口吃下去的,再狠狠吐出来时,那才是真正地给你一刀呢。
谢芬站在最后,看着前面与孟绾窃窃私语的周映寒,她紧皱眉头,自从过完年后,周映寒与二房越走越近,更是在她定亲之后,几乎每隔两天就要上门去一次,难不成真像自己与周铭想的那样,周映寒这门亲事是周钰与孟绾给定的?
不,他们还没有那个能力,一定是周映容,没错。只是周钰与孟绾的目的是什么呢?
春桃那件事,让谢芬着实懊恼了好些时日,原本冲着环姨娘去的,正好把周映宁拉下水。结果,周映宁的确是入了套,却是春桃掉了孩子,还因着这件事让孟绾也失了孩子。
这也太巧了,谢芬感觉自己眼前有一团迷雾,她想要伸出手去拨开,每上前一些,那雾就远离一些,总是与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不管如何,看着周映宁得到惩罚,谢芬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己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针对她。
没一会,瑞王府的马车从拆了门槛的大门直入二门,胡氏拉回思绪,带上恰到好处的笑容。
孟绮搭着王府女使的手下得马车,没说多热情,但也不算冷漠地与胡氏见礼。
孟绾几人也上前见礼,孟绮扶起孟绾,“二姐姐怎么也来了,虽说已出了小月子,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是自己的,别人只会误诊折腾你而已。”
说完转过身看着胡氏,“也不知道郡王妃从哪里寻的大夫,能不能生育都瞧不出来,让我姐姐受了这么大的罪,回头我让人去把那牌子摘了吧。”
胡氏面上的笑容僵住,呵呵地道,“王妃姐妹情深,钰哥媳妇若是早得王妃关心,恢复必会更快一些。”
言外之意是你若真是关心这个姐姐,怎么这都一个多月了才来。
孟绮微微一笑没接话,而是与谢芬和周映寒寒暄了几句,“怎么没见三小姐?哎呀,该不是还在寺中吧?郡王妃果然菩萨心肠,我相信通过这件事,三小姐以后说话行事必会更加有分寸。”
胡氏眉头一皱,刚想说句话,孟绮却又道,“听闻郡王妃为三小姐请了嬷嬷教导,可三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必那嬷嬷水平也有限,不若待我再去宫中时,求了皇后娘娘,看看能不能再为三小姐寻个好的。”
孟绮搬出皇后来,胡氏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含糊其词地道,周映宁去了外祖母家,这个嬷嬷就很好,不劳王妃费心之类的话来。
孟绮则是还没等胡氏说完,拉起孟绾往软娇处走,“二姐姐快回去吧,今儿这风着实不小,莫要吹得头疼。”
胡氏看着孟绮连招呼都没与自己打就与孟绾上了软轿向着清和园的方向去了,收起脸上的笑容,谢芬低头着不敢吱声,生怕让胡氏瞧见自己高兴的样子。
“走吧,也不知道贵客在不在府里用膳,我瞧着你最近与你二嫂打的火热,不妨劳二小姐去问问?”
周映寒面对胡氏的冷嘲,轻轻一礼道,“是,女儿去问一下,回头告诉洪妈妈。”全然没有以前的诚惶诚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