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尚早，风雪看着小了一些，乔九就是想趁着风雪小一些才尽早出发赶路。

一边是尚且不知真假的爷奶消息，一边是店小二难产的娘子。

乔柒没给她纠结犹豫的机会，直接开口。

“你们先行出发，不必等我，我随他回去一趟。”

说罢直接拎起店小二的衣领，身形跳跃间已经消失在风雪中。

不过十几息的时间，两人已经到了小二所居住的村子。

店小二此刻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双脚一落地，立刻跌跌撞撞地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村里的雪时刻都有人清扫，省的大雪将家门口堵住。

小二刚到家门口，忽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吓得他双脚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娘子，娘子！！”

堂屋里二狗爹听到动静连忙把他扶起来。

小二双手青筋暴起，紧紧地攥着他爹的手，喉头动了动，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见他这样，二狗爹也怕了，连忙安慰道：“你别担心，秀儿运气向来不错，寒山寺的无求大师今个路过村子，现在正在里面呢。”

无求大师乐善好施，还精通医术，平日里经常免费给看不起病的村民看诊抓药。

听到无求大师在这，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反应过来才知道回头朝乔柒道谢。

“无求大师可是你娘为你求平安符的那位？”

“是，无求大师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人很好的。”

正说话间，无求大师从产房走了出来，脸色隐隐有些白，看着众人殷切的目光，他叹气摇了摇头。

“贫僧已然尽力了……”

他在医术上虽说相对精通些，可在妇人生产一事上，所知甚少。

“如今只剩一个办法，孩子或者大人，只能保一个，你们尽快抉择，留给他们的生机就越多……”

“我、我……”

小二惨白的嘴唇一直在发抖，几息后才近乎绝望地看向无求大师。

“大师，不能两个都保住吗？”

无求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抬头忽然就注意到了一旁的乔柒。

还未等他说什么，小二爹娘和他自个几乎异口同声。

“保大！”

“保娘子！”

小二的娘抹着眼泪瘫坐在凳子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那苦命的女儿就是因为难产一尸两命，那狠心的婆家人明知小的可能保不住，硬是保了小的。

可结果却是一尸两命。

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况，她实在是不愿孩子一生下来就和亲娘天人永隔。

孩子以后还会有，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啊……

无求大师没管小二一家，反而目光直直地看向乔柒。

“这位姑娘，可否随我一道进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乔柒并未拒绝，这无求大师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货色倒是不一样。

或许有一些真本事在身上。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产婆双手全是血，早已经乱了阵脚。

“决定好了没有，保大还是保小？再迟可就真来不及了啊。”

大冷的天，产婆额头上硬是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无求大师双手合十，朝着乔柒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姑娘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