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别忘了大爷我对你说过的话,也别忘了你对大爷我的承诺!”
猛然间,那一时,那一幕,那嘶哑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耳边。
“麻烦你把这上面的东西,念给咱听。你想要得到的,大爷我帮你。”
“哈哈哈...”曹云忽然间朗声大笑。他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和韩冰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两个人的命运,从这一天,正式的绑在了一起。
......
诛天元年五月二日,婉珠城。
当燕州的铁甲雄师突然出现在城下的时候,婉珠城城守张茂正在太守府中哈欠连天。
这些天,从婉珠城运送的粮草数额巨大,一半点小纰漏的代价有可能就是他的项上人头。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臣熬着身子骨干了整整一个通宵,好不容易在手下人的帮助下清点好了这批物资的详细。
“这一次古大将军的军队进驻潼县,可把老朽的身子骨累惨罗。”张茂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他准备督促手下人将这批粮草赶在正午前押送上路,自己好在下午好好补个午觉。
“报!!!”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跌进太守府的后堂,在进门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跤,把声音都摔颤了。
张茂皱了皱眉头,要不是他累了一晚上实在没有力气,否则一定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识礼法的家丁。
“何事如此慌张?”他后背贴着太师椅,微微抬起眼皮问道。
“报…报大人,城外来了一支部队,看旗号…好…好像是燕州的!!!”
“什么?”张茂张着嘴,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
“燕州兵来打我们婉珠啦!!!”家丁再次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再要大声,可能就要把喉咙喊破了。
说完,家丁向太师椅上的张大人看过去。张大人脸上带一些倦怠和厌烦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他的瞳孔,在一点一点的缩小,脸色,在下一个时刻,变得惨白。
他知道家丁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原因了,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和家丁一样,就是要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能否做的比家丁好上多少。
张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出第一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迈过了太守府那么多的门槛,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难堪的爬上了城楼。他只知道,当他站上城楼从垛口向下看去的时候,自己的双脚已经抖得没有办法站立。
小主,
城楼下,有一层铁甲铸成的兵浪,翻滚着,咆哮着,映照着刺眼的阳光。
这是一支五千人的钢甲骑兵,旗号上斗大的曹字迎风招展。
曹云事先并没有扎营,因为他觉得,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看到这让人眼晕的精锐骑兵师团,都将毫无斗志。他现在要做的,仅仅是让这些骑兵们吼上两句,拉练一番,接下来的就是顺理成章的接管这座城池。
而可悲的是,张茂也是这么想的。
青州连年大旱,新登基的小皇帝却在近日不断用兵。婉珠城的守卫现在只有仅剩的不到千人,即使算上还没有运粮上路的民夫,算起来也不过两千人多点。让这些人往城头上一站,估计就要有一半人投降了。
这仗根本没法打。
可难道自己真的就是所谓的晚节不保?
张茂现在需要一个理由,死战,还是生降。
曹云一提坐骑,驱马来到城下。
“城上的守将听了!”曹云雄浑的嗓音如同天顶上打了一个闷雷。
“吾辈曹云,谁敢与吾大战三百回合?!”
张茂一时站不住脚,跪倒在地上。
“若是不战,开门来降!若是要战,洗净你们的人头,吾辈自来取之!”
说着,他一摆手中的夜枭枪。枪锋轮转,发出沉重的呜咽。
冷汗从后背流下,张茂的手颤抖着。这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一次抉择,也许也是唯一的一次。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他甚至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死神,在这一刻,便降临了。
城下的黑枪将领挥了挥手,突然,从骑兵阵,到婉珠城的城头,连接起一道白线。
这是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在它暴起时,没有人能捕捉到他的踪迹。
每当人在恍惚间看到一副狰狞的鬼脸之时,他就已经死了。
鬼影白猿。
白线的尽头,血光四溅。
当“清风”再次缓缓回到曹云马前的时候,当张茂的人头滴溜溜在地上打着转的时候,城头上的那一副残躯,才轰然跌倒。
白猿甩了甩血淋淋的双手,吱吱怪叫着。仿佛对它来讲,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游戏。
忽然,旁边的不知什么东西又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高举着双手,兴奋的奔过去,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城头上的人们,这时才发出惶恐的惊叫。
“诛天元年五月二日,燕云骑突袭婉珠城,城守张茂卒。”
----《嬴史记·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