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家的闺女怎么算都过了二十五岁了吧,这样的年纪还想找我部队的青年才俊,你想屁吃呢。
我手下那些人可都是香饽饽,就算最年轻的士兵都不缺媒婆介绍对象。
我若给他们介绍个老姑娘,那群兔崽子不得背地里骂死老子!”
钟武拒绝给何家介绍自己手下的兵,他不知道何雅貌美,只知道对方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老姑娘。
“钟武,我何三妹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惊吓,哪次不是自己强忍着背地里掉眼泪,如今让你帮我娘家侄女介绍个青年才俊你都推托,我还跟你过什么日子。”
何三妹是个戏精,最擅长的不是说话,而是拿捏丈夫。
钟武脾气暴躁,鲁莽粗糙,却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怕婆娘,也可以说是疼婆娘。
一看何三妹哭了,他的暴脾气也随之缓了下来,抓耳挠腮左右为难。
要是普通小辈还好说,可这次让他介绍对象的可是名声损坏的老姑娘,就算他愿意给介绍,部里那些猴崽子们都不一定看得上,这不是下他的面子嘛。
“细妹子,你别哭了,我给你娘家侄女介绍几个小伙子还不成嘛,你一哭我这心口就闷得慌。”
钟武捧着胸口做西施状,何三妹脸羞红,瞪了丈夫一眼才算完。
“那还差不多,哎对了,前几天去你们参谋部给你送饭,正好看到个长相非常英俊神武的年轻人,这个跟我娘家侄女倒是般配得很。”
何三妹无意间撇了眼丈夫军装上的奖章,突然想起来去丈夫所在的参谋部偶遇的男青年。
“参谋部还有比老子更神武的男人?”
钟武听到婆娘竟然说别的男人英俊神武,立马不高兴了,眉头微皱,表情有些危险,明显是吃醋了。
“你丢不丢,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人家小年轻较劲呢,我说真的,那天去给你送饭,门口不是从外面驶进去辆轿车嘛,我还看见你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接待对方,看起来职位比你高。 ”
何三妹因丈夫莫名的醋意脸色有些羞红,但事关娘家侄女一辈子的幸福她顾不上害羞。
“职位比我还高的年轻人......”
钟武皱着眉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他这个位置在同龄人里算是比较高的,如果比他年轻、职位还比自己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顾参谋长?!你他娘的还真敢想,连我们参谋长的主意都敢打,还是说给你那名声损坏的老侄女,何三妹,你这想法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什么区别。”
钟武回想了好几遍才猛然想起来自家婆娘说的就是刚调过来的顾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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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武,你这话说得难听了,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娘家侄女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不说,连长相都是数一数二的,在整个江南我敢打包票,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何三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反正她死缠着钟武也得把人给侄女介绍过去。
“别胡闹,平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我让你就算了,这种事你可别无理取闹,古参谋长那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
“什么攀得起攀不起的我不管,这事必须得你出头,让两个年轻人见见,至于能不能成就不用你管了。”
何三妹的态度比钟武还强硬,她隐隐感觉这个叫什么顾参谋长的年轻人就是侄女何雅寻觅多年的意中人。
不管两人能不能成,最先得给他们撮合着见上一面才能知道。
“何三妹,我怎么没发现你想美事的本事这么强呢,顾参谋长的主意都敢打,你这是嫌你男人的职位太高了是不是。”
钟武想到冷冰冰的顾参谋长就心生惧意,那是唯一一个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年轻人。
“你想不想升官?”
何三妹见丈夫软硬不吃,知道那个什么参谋长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决定曲线救国,给他画大饼。
“废话,这还用你说嘛,老子想升官都快想疯了,可再往上升就是局长,这位置难搞得很。”
只要是个事业心强的男人都想升官发财,钟武也不例外。
但这几年职位纹丝不动,他恨不得直接申请去站场最前线拼军功。
“你想想如果把那什么参谋长介绍给囡囡,两人结婚他还得叫你一声姑父,以后在参谋部你就是最厉害的。”
不得不说,何三妹画饼是有一手的,短短几句话成功拿捏了钟武,让他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事情的可行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娘家侄女要是跟顾参谋长的事成了,在参谋部老子就可以横着走啦,哈哈哈......”
钟武想到一向高傲疏离的顾总参谋长低声下气地喊自己姑父的场景,高兴地哈哈大笑。
何三妹背着钟武翻了个白眼儿,这呆子想什么好事呢,但面上却不显露,满脸笑容的劝道。
“可不是嘛,参谋部最大的官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你声姑父,想想就舒坦。”
“这事我回去先探探顾总参谋长的口风,我只知道他是京市人,黄埔军校毕业的优秀生,家世显赫,能力更不必多说,配你娘家侄女足够,至于人家有没有对象或者愿不愿意相看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钟武心里有些犯怵,顾总参谋长平时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如果自己跟他提对象的事,会不会挨处分。
“你现在就赶紧回参谋部,我也赶紧回娘家跟我大嫂说一声,如果可以尽快安排两人见个面。”
何三妹比钟武还心急,不顾外面还下着绵绵秋雨,拿起油纸伞就冲入雨中。
钟武被何三妹画的大饼搞得激情澎湃,连伞都没撑就开车去了参谋部。
何雅看着激情澎湃的三姑,兴致缺缺地望向窗外,她的意中人应该是温文尔雅翩翩贵公子,而不是大老粗。
等何三妹说完,何母满脸期待地看着女儿。
“嗯,就听三姑和阿娘的吧,外面的雨小了,我去湖边走走。”
何雅眉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她穿着淡雅的牡丹旗袍,撑起油纸伞,慢慢走进雨幕中。
“大嫂,囡囡这身段这长相真真是万里挑一,是个男人见了都挪不开眼,我看这事肯定能成。”
何三妹说了这么多话,总算停下来,喝了口茶,看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侄女,忍不住惊艳。
“但愿吧,这世道对女人的年龄要求太苛刻,希望人家不要嫌弃囡囡的年纪才好。”
何母并不想何三妹那般乐观,她生的女儿自己了解,清高挑剔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钟武说那男的年纪比囡囡还要大几岁,你先别担心,等两人见完面以后自然知晓了,如果人家看中咱们囡囡,你可得劝说着点,让她答应下来,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何三妹也担心自家侄女像以前那样推掉男方。
“是啊,也该成亲了。”
何母眼眶微微湿润。
何雅撑着油纸伞在绵绵秋雨中跨出远门,朝着青石小巷深处走去。
可能是因为秋雨天气,街上行人很少,整条巷子都看不见什么人影,她倒也乐得自在。
压抑的心情得到纾解,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水润清澈的眸子亮如晨星,洒下点点碎光。
顺着青石小巷,何雅朝着东边的上清湖走去。
她记得有几株特别好看的荷花总是开得很晚,其他荷叶都枝黄叶枯时,唯有它开得正是娇艳。
为了把它最娇艳最美好的一面记下来,她特意拿着画架独自一人去湖边作画。
平日里湖边人来人往,大家都会忍不住看她,然后躲在身后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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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