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脸上一片雪白,手中的茶盏也打翻了,清茶溅湿了衣衫。
她在羽宫那些人眼里,不就是白送上门吗?
林清玥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她,“紫商姐姐,山寒水冷,快擦擦。”
宫紫商颤抖的接过手绢,紧紧的捏在手里,脸上神情痛苦悲戚夹杂。
回想这些年与羽宫众人的相处,哪一次不是她巴巴的跑到他们面前扮乖讨巧。
得到的是什么?宫门上下对商宫的无视。
宫子羽,想到宫子羽,宫紫商闭了闭眼。
她承认一开始接触这个弟弟,是有自己的私心,但几年的相处,她早已将他看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对他绝对是掏心掏肺。
因为他与宫远徵有恩怨,她对宫远徵、宫尚角也多有怨言。
与宫尚角还能维持着表面功夫,与宫远徵遇见直接是互不理睬。
她原以为宫子羽是心性纯粹、天性纯良,对这些琐事不甚明了,现在看来其实不过就是没心没肺、毫不在意罢了。
试想一个常年混迹烟花柳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这个好弟弟啊,但凡他对金繁吩咐几句,金繁对她的态度,何至于如此恶劣。
十年,她花了十年去讨好他们,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宫远徵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蠢货!
羽宫的人如此轻慢她,她竟然毫无察觉。
他们每个人都在暗地里耻笑她吧,连个侍卫,也是随意给她脸色看。
林清玥为她重新沏上一杯清茶,“金繁是红玉侍卫,他有狂妄的资本。”
宫紫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呆呆的看向林清玥,她是在给金繁说话?
却听她话锋一转。
“不过,侍卫终究是侍卫,再狂,也不能对一宫之主毫不尊敬。”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这里的一宫之主,不单单是指宫紫商,也包括了宫尚角、宫远徵。
她看到的视频片段里,金繁一个侍卫,不止一次对宫远徵动手,在背后也是直呼宫远徵、宫尚角的名字。
林清玥毫不犹豫的在宫紫商的面前,给宫子羽上眼药。
“这些不过主人纵容的,紫商姐姐,你见过金复对你无礼吗?”
宫紫商动了动唇,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金复面对她,该有的礼节一分不少。
一个是她视若亲人的好弟弟,一个是表面和谐的堂弟。
如此巨大的差距,她以前竟然毫不察觉。
她自诩是宫门看得最清醒的人,没想到却是活得最失败、最糊涂的人。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花枝乱颤、泪如雨下,多少不甘、苦闷、懊悔都在笑声里。
林清玥静静的看着宫紫商发泄。
十年的迷障,被林清玥硬生生撕破,崩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秋兰捧着一罐茶叶走来,看到宫紫商笑成这样,有些茫然。
“小姐,紫商姑娘怎么了?”
林清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宫紫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用林清玥的手绢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含笑看着秋兰,“我没事,只是听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真的是太好笑了!”
秋兰更茫然了,小姐会说笑话,她怎么不知道?
林清玥接过茶叶,对秋兰轻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