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的衣衫被眼泪慢慢浸湿,云为衫一手揽着宫子羽的肩膀、一手抚摸着他的长发。
手上的动作极其温柔,眼中却是一片淡漠。
只有在听到宫鸿羽的骚操作和宫唤羽的身份时,眼中才有了些许波动。
看向宫子羽的眼中,难得有了一丝同情。
等听到茗雾姬的身份时,她浑身一僵。
宫子羽察觉到了云为衫的不自然,以为她在害怕,抬起头来看向她,眼中带泪,却仍在安抚她。
“阿云,你不用害怕,姨娘、姨娘当晚就被处死了,羽宫的仆从也全部被抓了,现在的宫门很安全,不会再有无锋的刺客了。”
云为衫极快的掩饰住了自己的不自然,“雾姬夫人的身份隐藏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角公子是怎么发现的?”
宫子羽苦笑,“应该是朝廷的人告诉他的。”
云为衫心中大惊,朝廷连这么隐晦的事都能查出来,那他们掌握的消息肯定更多。
无锋毁灭与否,她并不关心。
她进宫门只有两个目的,一给妹妹报仇,二完成任务换取自己的自由。
按现在的情况看,无锋被灭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宫门有朝廷撑腰,那她的仇,又该如何报?
云为衫半靠在宫子羽的怀中,垂着眼眸,轻声问道:“公子,我还是有些害怕,无锋诡计多端,宫门,真的没有其他潜伏的刺客了吗?”
“真的没有了。”宫子羽揽着她的肩膀,“跟你一起进宫门的那个刺客已经死了。”
“一年前的那个刺客,被当做药人试药,很早就死了。”
“药人。”云为衫喃喃自语,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是宫远徵杀了她。”
“不是。”却不料宫子羽摇头否认,“她被月公子带去了后山,是死在后山的。”
后山、月公子,云为衫默默的在心底,记下了这个人。
宫鸿羽的丧事办的十分凄凉,从停灵到下葬,前山后山的主事人一个都没来。
没能葬在祖坟,宫子羽能理解,但连葬在宫唤羽的身边,都被人反对,宫子羽是真的无法接受了。
但所有的反对,被宫紫商一句话全部驳回。
“哥哥不会愿意,和一个害死自己亲人的人,朝夕相对。”
宫子羽浑身一颤,险些站立不住,云为衫在一旁扶住他。
宫子羽望着宫紫商面无表情的脸,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我要离开宫门!我带我爹离开宫门!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宫紫商心如止水,她平静的看向云为衫,“云姑娘,你劝劝他吧。”
无锋刺客的作用,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云为衫比任何一个人,都想让宫子羽留在宫门。
宫紫商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了云为衫劝慰宫子羽的声音。
“公子,让你留在宫门,是老执刃的遗愿,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宫紫商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对于云为衫如何劝说宫子羽,她没有丝毫兴趣。
无锋一灭,就算宫子羽要脱离宫门,她也绝不阻拦。
半月之蝇的解药一到手,寒鸦柒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旧尘山谷。
脚刚踏上码头,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整个码头除了宫门侍卫,竟然没有其他人。
一股不祥涌上心头,寒鸦柒的手慢慢搭在剑柄上,却见那检查他包裹的侍卫忽然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寒鸦柒一惊,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地。
他心下惊骇无比,他的身份暴露了?宫门是怎么发现的?难不成是上官浅暴露了?
还未等他来得及深思,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万花楼内,司徒红梳发的手停住了,杀气,一股浓烈的杀气。
司徒红有些恍惚,多少年了,都没感受过这样的杀气,上次感受到,还是她杀死上一任南方之魍时。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眨眼,她成为魍都十几年了,在这旧尘山谷,也潜伏了十几年了。
司徒红猛然惊觉,她过的最惬意的时光,竟然是旧尘山谷潜伏的这些年。
不用在尸山血海厮杀,不用每天勾心斗角,只需藏好自己的身份便能安枕无忧。
面对宫子羽,她不论隐藏身份、还是套取宫门秘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真的是安心的日子过久了,重新面对这些事,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司徒红冷冷一笑,放下手中的木梳,她可是南方之魍,一身蛊毒无人能敌,只要不是面对宫尚角,宫门剩下的哪个是她的对手?
缓步走到窗前,司徒红推开了紧闭一夜的窗户,阳光带着一丝暖意,争先恐后的洒进屋内。
今天是山谷难得的好天气,瘴气似乎都比以前少了。
司徒红浅笑着伸出手,感受阳光的温度。
“从进入山谷那天起,我每天都想着,我会以哪种方式进入宫门。”
“是密道潜入,还是从大门攻入,或者是宫子羽偷偷将我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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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最不可思的一种方式,就是穿着婚服,作为选婚新娘进入宫门。”
她看向不远处屋顶上的两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个未及弱冠,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