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怪。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挤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笑。
奚应芷仍是那副怯怯的模样,“姐姐是说真话?不是哄我的?真不觉得我做错,日后也不会再为了入学的事情怪我?”
她生得本就甜美,肤如白玉,颊如粉樱。
只是平日里总是怯懦瑟缩,所以看起来有些小家子气。
这会水润润的眼睛眨巴着,瞧着像个点了胭脂的糯米丸子。
奚应雪手指紧握了一下,还没接话,奚松就半是怜爱半是畅快地大笑:
“乖女,谁敢怪你就是跟爹作对!什么时候去学院念书?爹让人替你置办行头。”
奚应芷神色已然难看至极。
往日,被奚松这般捧在手里的人,一直都是她这个嫡长女!
她阴着脸,森冷地盯着奚应芷装乖的模样。
“爹爹,旁的也就罢了,女儿身子弱,若是在学院里体力不支可就丢了父亲的脸。所以女儿从古籍中找了个药膳方子,想调养一番好生念书。”
奚松一脸慈爱就要应下,奚应雪却是彻底沉不住气,一把将奚应芷手中的纸张抽了过去,一目十行地扫过。
“二妹妹,你从哪里找来的方子?怕是有些不妥?”
她拿纸的时候,手指高高翘起,像夹了一手胡萝卜。
奚应芷静静地看着她,等着看她又作什么妖。
只见奚应雪脸上划过一丝强忍的鄙夷:
“这方子里写着要放三片人参,要知道人参本是华贵之物,放三片之多,还加了整株的赤灵芝,都堆在一起,贪多贪足,反失了药效。”
说到华贵之物四个字的时候,她嘴巴撅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仿佛在嘴里炒了一盘菜。
奚应芷顿了片刻,意味深长道:“人参也算华贵之物吗?
日前我在陈姑娘府上便见她每日都要喝上一盏参茶,后又听说他们府中人参不过是泡茶用的,怎的我们府上就成了华贵之物了?”
语毕,奚松瞬间大怒,却不是冲着奚应雪,而是冲着姚轻黄怒骂:
“小家子气的蠢货!几片人参片而已奚府哪就吃不起了!你平日究竟是怎么当家的,好好的姑娘家被你养得如此上不了台面!”
他声音满是暴躁,奚应雪被吓得惊恐得缩了脖子,头上的步摇也一晃一晃的打得她眼皮子生疼,眼底迅速蓄了泪。
以往她因着嫡长女的身份,奚松从未对她大呼小叫过,更枉论如此当众怒骂。
可这会,谁也无暇顾及她的可怜,便是姚轻黄也被斥得脸色煞白,原本端出来的主母派头终于把不住,忙搀着嬷嬷的手跪下认罪:
“是妾身失职,请老爷恕罪。”
奚松也不理她,就这么冷落着让她跪着,大声喊道:
“长梧,你去药店挑那最好的人参买来,还有那蜜饯,买上十斤!我奚家的女儿,想要什么都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