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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奚应芷忙替他解释:“与梁少爷无关,他都是为了我才动手,更何况方才——”
“本王办差,不必奚二姑娘插手。”
裴如璋声音冷了下来。
奚应芷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她本是想解释梁羽并未真的动手伤人,可裴如璋一句话将她堵了回来。
她心中本就有气,这会索性不再开口。
张明见端亲王态度,满以为他要为自己主持公道,不免又长篇大论控诉起来。
先骂了梁羽包庇奚应芷,又说梁羽为了奚应芷动手打人,只差没说他俩勾搭成奸。
虽是明晃晃的污蔑,可裴如璋没有问梁羽的意思,梁羽便也不主动开口解释,只双拳紧握着强忍怒气。
等他说完,裴如璋才淡漠道:“说完了吗。”
张明窒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点头,“请王爷为草民主持公道。”
裴如璋视线又落到梁羽身上,对上梁羽明显不忿的眼神,裴如璋眸光微暗,胸口像是烧了一把火。
“今日之事无论始末如何,你在本王麾下,却连几个乌合之众都弹压不了,行事无能。本王罚你,你服不服。”
他语气冷得仿佛一块冰贴在梁羽的脖子上。
梁羽缩了缩脖子,抿唇低声道:“属下知罪。”
奚应芷在马车上张了张嘴,一旁的藏剑冲她使了个眼色,幅度极大地摇头。
她便只好将一肚子话又咽了下去。
裴如璋移开视线,“去领四十军棍。”
四十军棍已经是极重的惩罚,军中最粗壮的男人挨四十棍也会躺上半年。
可梁羽却没有半点不服,痛快地领了。
张明面露喜色,满以为将人糊弄过去了,正要乘胜追击再说几句,裴如璋视线落在他身上。
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本王的人,本王已经罚了,你当着本王的面还敢胡言乱语,割你一条舌头不为过吧。”
他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可张明确听的遍体生寒脸色煞白不止。
“王爷冤枉——”
他下意识地想狡辩,就像方才在奚应芷面前那样卖弄口舌一样。
可所有的话都在一片猩红和痛呼之中戛然而止。
银光闪过,张明捂着嘴巴倒地,指缝之中不住有鲜血溢出。
“呜呜——呜呜呜——”
他看着眼前那红色的一小节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直到剧痛袭上大脑。
与他的痛苦哀嚎相对应的,是藏风面无表情收剑。
王府众人的冷漠如常,衬得张明打滚着哀嚎愈发阴森可怖,让人不住发寒。
那些闹事的已经浑身打颤,小腿肚子抖得停不下来了。
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试图在端亲王面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这个人,可不像奚家姑娘一样好欺负,更不是什么讲理的主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第一个跪下求饶的人动了,其他人都像被打开开关一样,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王爷饶命,草民不敢对王爷不敬,都是被张明挑唆了这才想找奚姑娘讨个公道,草民再也不敢了,求王爷恕罪!”
众人此起彼伏地磕着头,巷子里硬生生响起了邦邦邦的回声。
奚应芷心头一片复杂。
方才她又是报官,又是出言辩解,还搬出梁羽的身份,这些人也不见退让。
裴如璋只说了两句话,便震得他们连人都不敢做了。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不加掩饰,裴如璋忽然侧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对了个正着,奚应芷下意识便躲开。
旋即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心虚,硬生生又移了回去。
可裴如璋却已经收回视线。
奚应芷有些不爽,只觉得自己像是输了一筹。
那头裴如璋没有放过众人的意思,不耐地挥手,“送去顺天府,按律查办。”
众人身子一软,齐刷刷瘫倒在地。
等众人被押走,奚应芷看着裴如璋转身朝自己走来,心里头撑着一口气直直地盯着他。
心想这一回可再不能露怯了。
可这一回,裴如璋却没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