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调动罢免升迁,朝廷虽算不上大换血,但也形成了新的局势,而且整个朝廷最重要的六部竟然一下子换了三个尚书。
除了兵部没设尚书,户部的郁新没动,吏部的翟善,工部的赵勉,刑部的茹常,加上原本的礼部尚书任亨泰,内阁,五位大都督,这就是新朝的新五军六部。
出了武英殿,内阁的方孝孺和坦坦翁刘三吾并肩而行,忍不住笑道:“刘先生,都说太孙殿下重武轻文,可这新朝的官员调任却让人难以琢磨啊!”
“陛下和殿下可没说这是新朝官员任命,咱们管好内阁的事就成了,太孙号称小洪武,这心思城府不简单啊,咱们还是少趟这浑水为好!”
刘三吾为人坦诚,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对谁都是一样,八十多岁的老臣了,太孙在他眼里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假以时日,那必将是位比洪武爷还狠的皇帝。
升官的臣子自然喜气洋洋,走路带风,被调任贬官的臣子自然高兴不起来。
“凌老大人!”
杨靖喊了一声,立马快步走了过去,身后的老帅哥卓敬紧随其后。
凌汉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杨大人,卓大人,有何贵干?”
杨靖拱手道:“下官已被调进都查院,以后就和凌老大人一个衙门共事了,还请老大人指点一二!”
凌汉捋着胡子,坦然道:“都查院就是专门骂人的衙门,你看谁像奸臣上奏本直接骂就成了,杨大人也是进士出身,文采出众,这些难不倒你的!”
“跟老夫学不到什么东西,你可以去请教周御史,他才是都查院的首席言官!”
“奸臣,,,”
杨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曹国公。
另一边,黄观忍不住询问身边的解缙,道:“解兄,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这事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解缙出道早,又是皇太孙的近臣,最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小聪明也多,人情世故不比李景隆差多少。
黄观又问:“何出此言啊?”
解缙微微一笑,小声道:“你没有发现太孙提拔的臣子都是南方人吗?而且大多都是江南之地的!”
黄观毕竟初入仕途,有些不明白,琢磨半天,问道:“解兄的意思是太孙要重用江南士人……不太可能吧,咱们的陛下可是最痛恨江南士族的!”
“这也是我最不解的地方!”
解缙神情凝重,缓缓说道:“都说洪武朝的臣子不好做,我看啊,新朝的臣子不见得能有多舒服,太孙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啊!”
黄观想了想,说道:“既然咱们内阁的人没动,应该和咱们没多大关系!”
解缙不以为然,冷笑道:“不见得,咱们内阁的方大学士可是正儿八经的江南士族出身!”
内阁看似是一个衙门,但办公却在两个地方,刘三吾和方孝儒两个老臣在武英殿,解缙和黄观两个年轻人在文华殿,这四个人虽然谈不上结党对立,但对于国事的处理意见却大有不同。
老年人沉稳,年轻人激进,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
所有臣子走后,原本嘈杂的武英殿立马安静下来。
朱雄英来了兴趣,指着桌子上摆放的象棋笑道:“皇爷爷,杀一盘?”
“成!”
老爷子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车马炮车排列摆好后,祖孙俩正在棋盘上开始了厮杀。
“小孩先走!”
朱雄英果断拿起棋子开始先手。
看着大孙子第一手就打出了当头炮,老爷子神情很是凝重,忍不住说道:“大孙啊,咱觉得你这第一步棋走的有些太快了!”
朱雄英却很沉稳的说道:“年轻人下棋都喜欢主动攻击,恨不得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要的就是这股敢打敢杀的劲!”
老爷子在防守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吃掉了对方的炮,还将马困死在绝境,笑道:“有志气是好事,但要有大局意识,你是皇帝,考虑的不是一时的得失,而是整个天下!”
朱雄英没有管那枚死马,而是将两个车从后方调到了前线,配合马炮开始绞杀对面的老将。
“皇爷爷,孙儿可不是初学棋者,下的每一步都有用意,您要是猜不透一定会杀的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