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驸马,没有任何实权,不能入朝为官,参政议事,不能掌握兵权,政权,没有授予的实际官职,只有一个正一品驸马都尉的虚衔领俸禄。
另外,驸马的家族亲属也不能为官,如果有当官的,立马官升一级,然后辞官回家。
欧阳伦就是进士出身,按理说他原本可以入仕为官,但成为驸马后没有封赏任何官职。
至于驸马都尉梅殷,李坚为什么手握兵权?
这二人实属是个例外,因为老爷子当初招二人为驸马的时候是看中了他们的身份和才能。
特别是梅殷,这是老爷子亲自挑选,而且也是最喜欢的女婿,喜欢到直接将自己的嫡长女下嫁的地步。
梅殷可不是尚公主,而是娶公主,不存在入赘之说。
梅殷的府邸也不叫公主府,而是左军大都督府,这也是他和所有驸马的区别。
梅殷是开国功臣之后,勋贵子弟,再加上他文武双全,品行忠贞,深受老爷子信任。
当初在太子朱标病逝后,老爷子唯恐朝廷发生变故,暗中调集四十万精兵交给梅殷,由此可见对这位女婿有多信任。
而杨荣不过是一介书生,方方面面都不是能和梅殷相比的。
从之前的欧阳伦就能看出来,杨荣真要成了驸马,那一定是坐冷板凳,仕途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成为驸马就不能入仕,而他的志向就是入仕,这才是最让杨荣头疼的地方。
而且,驸马爷这个名号,听着好听,其实在权贵中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别人尊一声驸马爷,那也是在看公主的面子上。
“子荣,事已至此,你再愁也没用了,安庆公主和先太子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也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你要驳了公主的面子,君父一定饶不了你!”
黄淮劝道:“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糟,你看那个梅驸马,身为驸马还不是手握兵权,太子殿下喜欢你,说不定陛下会格外开恩,让你去东宫教导太子爷呢!”
杨荣苦笑一声,说道:“我哪里比得上梅驸马啊!”
“我的老师夏侍郎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参加三年后的科举,正式入仕为官,辅佐君王,我要成为驸马,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还有我们杨家,我祖父活着的时候,请名师从小教导我学问,就希望我将来入仕为官,壮大门楣,我爹娘要是知道我成为驸马,一定会气个半死……”
“家族中还有几个正在地方上为官的叔伯兄弟,这无异于断了他们的仕途,到时候他们能恨死我!”
不仅如此,按照礼法,儿媳妇见了公婆要行礼,但儿媳妇要是公主就要倒过来,公婆要主动向儿媳妇行礼。
驸马不能纳妾,受了委屈不能和公主争吵理论。
一旦公主去找皇帝哭诉,不管驸马有没有错,最后问罪的一定会是驸马,严重之时还会被处死。
所以杨荣是真心的不想当这个什么驸马爷!
“可你不当这个驸马,难道还有什么仕途吗?”
黄淮突然说道:“不仅仕途尽断,还会连累家族啊,子荣,你要考虑清楚了,千万不能任性而为,拖累家里啊!”
杨荣再次叹息,说道:“别说了,喝酒吧!”
二人对饮一番,杨荣借着酒意感慨道:“时也,命也,或许这就是我杨荣的命,要怪就怪自己贪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去接近小太子……哎,咎由自取罢了!”
黄淮连忙小声劝道:“子荣,这是酒馆,慎言啊!”
“怕什么啊!”
杨荣已经喝高了,狂言道:“天下大才,谁能比得过我杨荣,可惜我这满腹的治国良策!”
话音刚落,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颇为不满的声音。
“何人在此口出狂言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只见一名身穿布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听口音像是北方人。
杨荣回头看了此人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年轻学子说道:“恩科北场考生,山东李泰!”
杨荣听后顿时大笑起来,说道:“我当是哪位大才,籍籍无名之辈罢了,恩科……还北场,真是可笑,要不是当今陛下开恩,为了平衡南北人心,就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永远不可能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