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走进乾清宫大殿,坐在椅子上,拐杖放在怀里,双手抚摸着椅子的两侧,悠悠说道:“几年没回来了,咱可一点都不想念这地方,除了大点,也没啥好的!”
这几年,老爷子早已习惯了乡下的生活,穿着粗布衣裳,吃着粗茶淡饭,没事就去带几个孩子赶集,和郭老四一起听戏,和太平乡的乡亲说说话,就连他用的拐杖也是竹子削成的一个木棍。
这位雄才大略的洪武大帝已经完全变成了乡下的老头,显得与华丽的宫殿格格不入,老爷子从骨子里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一位凤阳的乡下老农夫。
“皇爷爷,喝茶!”
朱雄英亲自将茶端了过去,并顺手抽走了老爷子怀里的竹棍,放在手里把玩起来,还闭一只眼仔细瞅瞅直不直。
“你都三十多岁的玩意了,能不能有点正经,一根破棍子你比划啥呢?”
朱雄英笑呵呵的说道:“就看看……看看……”
“这几年咱在凤阳都听说了,你这个皇帝当的不错……”
朱雄英拄着拐杖,笑道:“皇爷爷 ,我还以为你又要骂孙儿四处征战呢……”
老爷子在的时候,朱雄英一心搞内政,老爷子一走,可算放开了,打高丽,平安南,决战帖木儿,前几个月又出兵漠北,就没闲着。
“骂你啥……你做的对咱骂你干啥!”
老爷子冷声说道:“高丽,安南,这都是早晚的事,再说那个帖木儿,都打到咱家门口了,不揍他还以为咱是孬种呢,既然敢挑衅大明的天威,那就让他的兵马全部埋在西域吧!”
“不过……”
老爷子突然眉头一皱,继续道:“你三叔在西域损兵折将,这仗打的不咋样啊,他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让傅友德上!”
朱雄英坐在老爷子身边,神情严肃道:“不,皇爷爷,你错了,你之前都被撒马尔罕的人蒙骗了,帖木儿的实力很强大,甚至可以和我们整个大明帝国抗衡……”
老爷子却有些不信,说道:“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吗,咱还没听说外面哪个国家能与咱们大明抗衡,这不是扯淡吗!”
“孙儿绝对没有夸大,帖木儿绝对算得上一代枭雄,三叔最精锐的晋藩骑兵和帖木儿的孙子哈里曾经打过一场遭遇战……”
“在相同兵力下,晋藩骑兵以损失九成多的兵马为代价,才算击败了哈里的骑兵,带队的濮屿差点被敌人给斩了,晋藩护卫骑兵是什么战斗力,您老人家可是清楚的……”
洪武朝的时候,帖木儿就曾经多次派人来大明朝贡,极尽谄媚之言,而对自己却是贬低至极。
人都喜欢听好话,老爷子大为高兴,两国正式建立朝贡关系,并没有把撒马尔罕当回事。
而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帖木儿已经成长为了庞然大物。
“皇爷爷,您还别不信,和濮屿交手的还不是帖木儿麾下最强大的骑兵……”
“帖木儿还有一支亲自掌控的河中骑兵团,据情报说,这些骑兵一人双马,从人到马全部覆甲,战斗力极强,帖木儿能横扫周围几国全靠这支部队!”
朱雄英宽慰道:“不过皇爷爷放心,孙儿已经把京营十二卫最强大的虎贲,豹韬,鹰扬三卫派了过去,就是对付他的河内骑兵团!”
经过大孙子这么一说,帖木儿的强大已经超过了老爷子的想象,自己确实大意了。
“三叔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可是和整个帖木儿帝国的精锐在对抗啊!”
晋王,燕王,前后两三个月出兵,燕王在安南打完已经去打北边了,但晋王才算打完第一回合,可见西域的仗有多难打。
老爷子听后摆摆手,说道:“你自己看着打吧,咱早已不过问这些事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些年你做的很不错,正是因为你做的好,咱才能安心在凤阳养老,要是不好,咱早回来抽你了!”
朱雄英嘿嘿笑道:“你抽胖子吧,胖子最近有点懒了,东西没少吃,可活没见干多少……”
“皇祖父!”